出閣的幾個小姐一桌。
名茶小點、時令蔬菜、水陸珍餚流水一樣地上桌。
穿著一色長襖的丫鬟穿插其間,忙著給主子們續茶、新增點心小吃。
臺上的戲唱得熱鬧喧囂,臺下的人聊得熱火朝天。
“聽說新科狀元王軒新婚,做了首催妝詞,在場的人都誇意境動人,被推為合巹佳作呢!誰能背這首詩?”淮山侯之女周寧昕一臉興奮道。
“我知道,我當時就在喜宴上!”靖海侯府的五小姐秦悅大聲道。
“那你能背出來嗎?”
“怎麼不能?我當時特地叫孫曉給我謄寫下來的,我背給你們聽。”秦悅驕傲地一仰脖子,朗聲道:
“喜氣擁朱門,光動綺羅香陌。”
“行到紫微花下,悟身非凡客。”
”不須脂粉涴天真,嫌怕太紅白。”
“留取黛眉淺處,畫章臺春色。”
周寧昕不讚“好詞”,反而道:“你與孫曉倒是走得近。”
餘下的幾個未出閣的小姐聽到這話,齊刷刷將目光射向秦悅。
其中幾個性子活潑些的,已經在哧哧的笑起來了。
秦悅又羞又氣,狠狠瞪了一眼周寧昕。
隔壁桌的年輕媳婦們,聽到這邊的動靜,有的已經在豎起耳朵聽了。
秦悅更是無地自容,心裡直想把周寧昕按在地上打一頓。
秦清見自家姐姐被人嘲笑,鼓著腮幫子爭辯道:“我們兩家正在說親哩,走得近,又有什麼要緊?”
秦悅真是欲哭無淚,小妹啊,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周寧斐驚訝:“真的嗎?我怎麼沒聽說過。”
南安侯府的六小姐拿帕子抿著嘴,笑道:“我倒是聽我母親說過一嘴。只不過,曉少爺的母親,好像更喜歡她母家嫂子的女兒,說是親上加親。”
周寧昕促狹地朝秦悅笑道:“那秦姑娘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秦悅氣得站起來,跺腳道:“胡說,我都沒拿籃子,打什麼水?”
這一站,動靜便有些大,隔壁兩桌的人,都被驚動到了。
靖海侯太夫人見是自家孫女站起來大聲講話,不禁蹙眉教訓道:“悅兒,怎麼這般不懂規矩?”
秦悅心裡委屈,但這種事她又說不出口,氣得眼圈一紅,眼淚頓時掉落下來。
秦清護姐心切,但她到底年紀小,說出來的話,最後讓秦悅更窘了:“祖母,寧昕姐姐取笑悅姐姐竹籃打水一場空,悅姐姐這才生氣的,是寧昕姐姐不對。”
眾人被這七歲小女娃的稚聲稚語逗笑了,崔凝芝看熱鬧不嫌事大,笑著問秦清道:“寧昕姐姐為什麼說你悅姐姐竹籃打水一場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