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的小媳婦
“雅培的文章我一直都有在看,他確實一直指引著朝局大的方向,若說是皇上的授意,那倒說得過去。”孫希頓了頓,“不過,最近半年,雅培不像之前那樣,三個月出現一次了。”
“你也發現了?不過最近,我新發現一個叫瀾之的寫的文章,基本都是革新改制的,但他的言辭過於鋒芒畢露,政見甚至有些幼稚,不像老者,倒像是個年輕激進的後生。”允良聲音渾厚,很有磁性,調侃起來,語氣揶揄。
“父親好像很欣賞他。”孫希笑著道。
“皇上想革新改制,不是一天兩天了,朝中那些老人,還有世家,都不會支援,陛下只能另闢蹊徑,找一些愣頭青來打前鋒了。謝丞相,可有跟崔然說過什麼?”允良問道。
孫希心想老父親終於切到正題了:“陛下曾有意讓定國公府出頭,謝丞相阻止了,讓官人不要趟這個渾水,以免弄得兩邊不是人。”
“這些我知道,但陛下藉著康寧王的手,提拔了不少寒族官員,寒族現以王泉之為首,漸成氣候。如今朝局已變,不再是從前一邊倒地阻止革新。”允良撫須道,目露銳色。
“那父親的意思是?我們家要隨時局而變?”孫希皺眉,其實,她不同意這麼做,祖母在世時,一向推崇守成中庸,忠勇伯府當初雖不得聖眷,但至少爵位穩當,子孫相傳,綿延百年。
“我從小督促你哥哥弟弟們讀書,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們孫府一門在我有生之年發揚光大,得封國公。我如今雖為參知政事,但若執政不得法,失了聖心,隨時便有貶官之危。”
“但是父親,您熟讀經史,應該知道前朝舒王被追奪封號的舊事吧?他因變法而受皇帝重用,拜為左相,封舒國公,後又晉封舒王,但最後呢?被貶邊陲小縣,抑鬱而終。我們家不管如何,還有爵位,何必行此激進之舉呢?”孫希不明白,為何父親已過四十而不惑,還要如此折騰?
允良揮揮手,神情不悅:“婦人之見!子期倒與我相投。”
孫希腹誹那你幹嘛不問崔然,反而來問我?還不是不信你那個腹黑滑頭女婿?
“對了,子期一直沒跟你提過,雅培是他外祖父嗎?”允良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孫希搖搖頭,心裡湧上一股酸澀。
她已經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父親這麼固執,看來自己只能去找外祖母,把父親的想法跟她說一下,再由外祖父來勸他了。
主意既定,她朝允良福了福道:“父親,我還有事要跟母親說,就先告退了。”
允良有些意外,疑惑道:“你不是幫崔琰來尋名醫的嗎?這便走了?”
孫希拍了拍頭,笑道:“差點忘了正事。父親可有人選?”
允良提筆揮墨,寫下拜帖,孫希掃了一眼,是汴京康安堂的徐大夫。
“他雖然年輕,但師承薛神醫,性格也不像他師傅那麼古怪。他師傅曾跟我說,他姐姐在他小時候,難產而死,對他觸動頗深,是以,他最擅婦科。”
孫希好奇道:“薛神醫性子這麼古怪,父親你是怎麼跟他成為好友的?”
允良呵呵一笑,又開始賣關子:“也是不可遇的機緣。”
孫希故意揮揮手:“算了,算了,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那我就不說了。”允良眯著眼睛笑道。
“父親……”孫希的八卦之心早被挑起了。
薑還是老的辣呀。
“汴京慶豐樓的百年佳釀錦江春,我偶得了一壺。薛神醫嗜酒如命,主動上來攀談,騙我酒喝。”
“一來二去,我知道了他的真名,所以也騙他說,我府上還藏著比這更好的醇酒。他說不信,我就說七日之後,你親來我府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