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潛導彈上場了。說不定剛才的深水炸彈,不過是一種故意爭取時間的脅制,從而讓他們自己的魚雷和反潛導彈攻擊艦艇可以找到比較理想的攻擊角度,說不定這會兒,已經有幾顆魚雷,幾顆反潛導彈正在飛速飛來。
果然,但覺一陣遽烈的震動,發動機發出聲嘶力竭地吼叫,猛然加速起來。爰慧依然沒有防備,又是一個前仰後合,左耳朵碰上了後面的鐵架,擦破了一點皮。用手一抹,血倒是流了不少。
不知道是他們的艇長指揮有方,還是蚩尤人根本就沒來得及發射魚雷和反潛導彈,反正再也沒有聽到爆炸聲響,只有發動機叫得十分瘋狂。等到再次舒緩下來,已經有兩三個時辰過去了。
就這麼擔驚受怕了幾個多時辰,周圍的聲音漸漸變輕了。想來我們已經脫離了險境,就像一條漏網的大魚,潛艇一旦逃到外海,再要找它,就不會那麼容易了。根據那個看守的表情,也能證實我的判斷,只見人家也長舒了一口氣,居然回過頭來衝著我的替身笑了一笑。
“見草木之偃仰?”
見縫插針,爰慧突然又祭起了跟哈里相識相知的老法寶。不料那人一臉詫異,只顧審視著對方。
“見草木之偃仰?”
爰慧想著哈里當初也曾遲疑過,便又重複了一遍。那人依然懵懂不解,想了一下,拍拍自己的襠部,又指了指爰慧,嘴裡還輕輕噓了幾聲,意思是最明白不過的了。
我的替身卻有點自以為是,只見他急急忙忙搖了搖頭,急中生智似的,趴到地上,跪拜叩首,把哈里老頭樂此不疲的動作接連演了幾遍。
那人見對方一個勁兒直衝自己磕頭,慌忙閃到一邊。見他還在不停地磕,忙上前一把拎了起來,嘴裡連聲哇啦,只是誰也不知道相互之間在說什麼。
“他不是哈里老頭,不可能懂得中洲的語言,你別瞎起勁了……”
我見我的替身徒勞無功,忍不住勸了他一聲。
“可是……我們總不至於一直呆在這裡吧?死馬權當活馬醫了唄……”
有時候,這小子還真有一股韌勁,一有機會,光想得寸進尺。他心裡這麼想著,身子兀自掙扎著,不料他稍微一發力,那個看守竟然不是他的對手。只聽呲喇一聲脆響,我的替身已經掙脫出了身子,只剩半隻衣領,仍然攥在對方的手裡。
那人唬得不輕,不禁連退幾步,一邊嘴裡哇啦哇啦亂叫,一邊從靴筒裡拔出了一把水手刀,晃了幾晃,只是再也不敢靠上來。爰慧卻根本沒加註意,只顧演示著哈里老頭的那一套儀式,自然在對方的眼裡,愈發顯得詭譎莫測了。
不一會兒,就有一陣腳步聲紛至沓來,很快,幾個同樣髒汙,卻是同樣魁梧的水手湧了進來。一見同伴的神情架勢,一聲唿哨,一擁而上。
我的替身壓根兒就沒防備,一下子被人家五馬分屍一般地拽離了地面。可惜爰慧早得神助,不知哪來的勁道,隨便一掙,就把那麼多人甩得東倒西歪。加上這一種地方本來逼仄緊湊,到處都是管道和鐵架,凹凸嶙峋,磕磕碰碰,在所難免,當場就有人掛上了彩。
爰慧本來就沒打算與人為敵,也沒意識到自己的力量如此勇武。只以為人家是願意給他機會,主動放的手,一旦脫身,又忙著重複他的磕頭經了。
那些人已經領教了他的能耐,儘管個個膀大腰圓,手執利器,可誰也不敢再靠攏,只是遠遠地盯住,把他的怪異動作當成是一種非常厲害的神功了。這邊一俯一仰,人家也只好隨之跟著一躲一閃,最靠後的一個,已經悄然出去搬救兵了。
對峙片刻,就有人來了。一聲輕喝,人群自動分開,燈也亮了,進來一位唯一著裝整齊的軍官。只見他咔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