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先生謬讚,這行靠市場吃飯,當年我只是運氣好罷了。”
“的確,這幾年再去的,包括童氏旗下的幾家公司,沒有哪家達到過當年的股價水平。”童興賢朝他點點頭,“不過巧就巧在,市場轉向前,你轉行回國當起了大學老師……看來除了運氣,夏教授的眼光也是不錯。”
“是,這方面我還有點自信,”夏致遠答的毫不謙虛,“就像……和童樺接觸了沒幾次,我就知道他是我想找的人。”
童興賢看了他一眼。
“你們的事情曝光以後,幾乎人人都覺得你接近童樺,是為了童家的資產。”
“說實話,我是在童先生來學校看比賽那天,才知道童樺是童家的長子,”夏致遠無奈笑笑,“不過現在說來,沒人會信罷了。”
“我信。”
夏致遠詫異的看了一眼童興賢。
“你的身價早已超過普通小老闆,光是投資收益,也足夠你奢侈的過完這輩子。”緩緩撥出口中的煙霧,童興賢說道,“而立之年就過上了令人羨慕的半退休生活,我不覺得你願意為了童樺,摻和進我們家的事情。”
沉默了一會兒,夏致遠說道:“豪門的事情太複雜,我的確是沒興趣。知道童樺的背景以後,我所能做的,只是給他準備一條退路罷了。”
“表面玩世不恭,內心遊刃有餘。夏教授,拋開小樺的事情,你會是我最欣賞的那類人。”
“但是,和我兒子談戀愛?”挑了挑眉,童興賢說道,“這事遠遠超出了我的底線。就像童琰說的,如果沒有遇見你,說不定哪一天,童樺會跟女人結婚。”
“可惜我們已經遇見了,”夏致遠介面道,“恕我直言,就我對童樺的瞭解,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他都不會對女人有興趣。”
聽他這麼說,童興賢的臉色陰了下來,“你是在說,我兒子是個徹底的同性戀嗎?”
“對,他是。”夏致遠毫不遲疑的答道,“如果勉強跟女人結婚,他這輩子都不會開心——這不容易接受,但無論您是不是同意他和我在一起,我都希望您能明白這個事實。”
聽到這個結論,童興賢沉默以答。
書房裡的氣氛驟然凝重起來,似乎像是一場談判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誰先往後退一步,就將一敗塗地。
半晌過後,童興賢把手裡的雪茄輕輕架到菸缸上。
“童樺小時候,調皮又聰明。兩家的長輩都對他寵愛至極,無論他想要什麼,都搶著滿足他。”回憶起往事,童興賢的臉色稍霽,“雖然被很多人寵著,他還算乖巧,我和婉寧也就順著老人的心意,任由他們去寵。直到後來……”
說到這裡,童興賢的眉頭糾結在一起,停頓了許久。
夏致遠默默的聽著,受著萬般寵愛的小少爺落入匪徒之手,即使當年沒有在現場,他也能想象的出,為人父母者悲傷欲絕的滋味。
“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嘆了口氣,童興賢繼續說道,“他回來以後,又黑又瘦,顯見是吃了不少苦。這些年來,我當然想盡力彌補……可是……”
“婉寧已經去世了,我沒有辦法把媽媽還給他。至於物質方面,說實在的,我願意滿足他所有的要求,哪怕寵壞他都沒關係,但是……他什麼都不要。”
“夏教授,你明白嗎?”對夏致遠打了個手勢,童興賢說道,“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會什麼都不要——一種人,就像八歲以前的童樺那樣,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對物質享受已經麻木了。而另一種,或許再好的吃穿,都對他的生活沒什麼幫助——雖然我沒有問過,但童樺在泰國,很可能是經歷了後者。”
“泰國的事情他跟我說的很少,”夏致遠的語氣十分沉重,“偶爾說起,也是輕描淡寫,但我覺得應該不會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