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嚇,而蔣麗榮仍像個沒事人似地,不是吃吃瓜子,就是出門打個雀兒牌,並開著收音機聽京戲,大聲地談笑。
蕭寶絡開始由驚怕而感到生氣和不服:奶奶的,分明是你叫往死裡打,打死了人,憑什麼你不怕?你還吃!還笑!憑什麼!
她想到了告密。只要她向上頭報告了蔣麗榮,就等於贖了一點罪,允禧在地下知道,應該就不會再找上自己。可蔣麗榮畢竟是她的孃家表妹,她有點猶豫。
與此同時,蔣麗榮也察覺了苗頭:她看上了一件銀紅色織金繡鳳穿牡丹的立水裙,據說是小太監從宮裡偷出來的。她用了一點非常的手段和威脅,逼迫店老闆給她留到月底。她去問蕭寶絡借錢,而蕭寶絡從頭到尾皺著眉頭,故意地不理睬她,不敢看她!
蔣麗榮開始覺得不對,她猜到了是為允禧那事,她也瞭解自己表姐的脾氣。“沒準是想打我的報告,她孃的要賣我!”她埋頭苦想,最後找到了一個狠毒,但很有效的主意,她要讓蕭寶絡永遠告不了她的密。
蔣麗榮辦起事來要麻利得多。她趁蕭寶絡去鼓樓東找幾個姐妹玩的功夫,偷偷找到藏著的支票夾,很快去銀行兌了一萬三千塊現錢出來。她拿出八千塊挪到自己賬上,而把剩下五千塊貼身帶著,順道去了城北,找一個趙麻子從前熟識的“老山西”。
這個人在山西幹活,帶下面一票人幹挖煤、挖磚,和往山上運煤的營生。
“她那一身肥肉,嗬!跟你們下去挖煤不行,還能留著挖磚呢!不是說你們老山西在山上開很多飯館子,你們就教她運煤上山,一天運個一千斤,比騾子拉車還省錢省事兒!”
老山西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拿眼睛瞅著那五千塊錢。
蔣麗榮很識實務地晃了晃手裡的錢:“你要拿錢,很簡單。你賣她去山西,拉煤、挖煤、做磚頭,都隨你,你得把她困住嘍,一輩子甭想出來!她要敢逃,你們那兒有的是辦法,我知道!”她笑嘻嘻地道:“又能添個苦勞力,又能拿五千塊錢,怎麼樣,你不虧!”
老山西幹過這樣的買賣,他點頭答應了:“哎,不過你對你的姐,咋這麼狠哇?”
蔣麗榮愣了愣,隨即道:“賺你的錢就成,別問那麼多!”
“就憑她一切比我闊綽,就憑她過去拿我當個臭丫環。就憑她富吃富喝吃出來的那身肥肉!”她惡毒地想。
老山西帶著三個跟班到蕭家去,順手在灶間撿了根柴火棍,進屋去照著蕭寶絡的脖子猛敲了一下。
蕭寶絡脖子上也有極肥的肉,她正在午睡,給敲得一下子疼醒:“你,你!”她眼前一黑,最後看到蔣麗榮的扭曲的臉。蔣麗榮指揮著老山西手下兩個力氣大的男人,一前一後把她運出了門。馬車一路開出北平。
事後幾天,沈黛漸漸地有些奇怪。她再也沒見過蕭寶絡。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文評ww
ps:文裡顯示不出來的人名是白芙儂的丫環,不知道為什麼會被口口,大家自行代入好了
☆、第三十三章
陸子崢去得很急,回來得卻快,好幾份報紙捕風捉影,甚至拍到他的車回城的照片,旁邊再打上醒目的大標題。
沈黛不便主動去陸公館,而在家裡一邊等,一邊時常看看報。他有要事要忙,她清楚得很。
王質仍然罵不怕似的,三天兩頭上北平來,一手提著白芙儂愛吃的天津包子,一手總是握著幾份當天的報紙,不斷地宣告局勢有多亂 ——他從白芙儂的神情裡看的出來,她已經有些動搖。
沈黛聽得不勝其煩。王質來的時候,她經常出去,到熟悉的茶樓裡坐一會兒,等王質走了,再由□□叫她回去。她上街走動,人們也上街走動,可都冷著一張臉,都像是木偶。
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