鑲紅珊瑚手鐲,說:“小小禮物,給沈嬤嬤孫女兒戴著頑吧。”
紅封是打發管事娘子的,對於這種地位高的管事嬤嬤,要格外費些銀子。
沈氏送的是龍井蝦仁,一看就知道是小灶上單做的,可睡蓮毫無胃口——這種別有居心的菜餚,單是看看就覺得心情沉重了。
前幾日,以睡蓮為引子;王素兒為催化劑;柳氏、莫氏、沈氏三人齊唱戲,促使顏老太太嚴懲了五夫人楊氏,還分了管家大權。
這兩人打發人送菜,肯定是已經知道大廚房宋媽在睡蓮飲食裡搗鬼,便故意差遣身邊的臉的管事,大張旗鼓給睡蓮添菜!
其實就是藉著睡蓮的油頭,打楊氏的臉罷了!
睡蓮倒盡胃口,在餐桌上數著飯粒兒,添飯又來報:“小姐,七夫人房裡的張嬤嬤來了,抬了個紫銅火鍋。”
火鍋!睡蓮精神一振,說:“把這些東西都撤了,給小丫鬟吃罷,我今天就吃火鍋!”
睡蓮在門口迎著,拉著張嬤嬤的手,激動道:“嬤嬤,您怎麼知道我饞這個了?”
張嬤嬤笑道:“在成都的時候,每到冬天,你三天不吃火鍋就唸叨,你不敢在你七嬸孃面前說,卻只找我老婆子耳邊磨,我老婆子耳朵都起繭子了,每每隨了你的意。”
紫銅火鍋下方炭火很足,鴛鴦鍋裡,清湯鮮香,紅湯麻辣醇厚。
切成薄紙的羊肉片肉紅脂白、翠綠菠菜、白嫩豆腐、金黃腐竹、蓬鬆的雞絲……等配菜擺得圓桌滿滿當當!
睡蓮拉張嬤嬤上桌,“來來來,一個人涮火鍋怪沒意思的,嬤嬤陪我一起吃。”
張嬤嬤將睡蓮按在凳上,“我還有事,如今你七嬸孃也管了府裡的事,自是不會像以前那麼清閒了,我得跟著幫忙去。”
睡蓮知道不能強留了,心裡失落的緊。
張嬤嬤見她無精打采的模樣,有些心疼,便對採菱她們說:“你們這些小蹄子,平日裡個個都機靈得沾了毛就成猴兒爬樹了,如今看小主子悶了,你們不得想著法子逗主子開心?!”
“去添碗筷來,陪你們主子涮火鍋,一起說笑解悶。”張嬤嬤吩咐道。
添飯猶豫道:“我們身份卑微,如何能與小姐同桌吃飯。”
張嬤嬤搖頭道:“你們啊,主子是要放在心坎上尊敬的,不是這些假模假式的形式,你是個好的,就是不知從哪裡沾染了些酸腐之氣。”
添飯訕訕不語。
睡蓮解圍道:“嬤嬤,她們是我的丫頭,自是在我這裡沾了酸腐,從今兒起,我就改了,嘿嘿。”
張嬤嬤笑了,右手食指在睡蓮額間輕輕一點,“你啊,就是個最護短的主,不說了,我還要忙去。”
睡蓮親熱的挽著張嬤嬤出門,張嬤嬤低聲說:“添飯添菜是個得用的,但暫時不要把重要的事情交給她們。”
“我省得了。”睡蓮給了張嬤嬤一個微笑。
她明白張嬤嬤剛才只是在試探添飯添菜兩姐妹,最後說自己“護短”,明面上是在抱怨,實際上是暗示添飯添菜這個小主子是可以依靠和信任的。
顏府到處都是算計,若不能降服住身邊的人,恐怕自己難以為繼。
聽濤閣暖閣裡,睡蓮坐在主位,採菱、硃砂、添飯添菜兩姐妹圍坐,一起涮著火鍋說笑,氣氛熱烈,彼此慢慢消去了那份生疏。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如同餐桌上的菜蔬,極少是“自來熟”,剛開始都生,需要時間和溫度慢慢“熟”起來。
採菱和硃砂都長在成都,吃慣了辣,菜餚都在紅湯裡涮;添飯添菜長在南京,對著紅湯不敢下手,所以只敢在清湯裡涮。
兩方吃著吃著開始對對方的食物好奇,交換一下,添飯添菜辣得舌頭都伸直了,採菱硃砂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