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比了個雙髻的手勢。添菜瞭然,一盞茶的功夫就梳好了,還做了主張挑了一對紫玉簪簪在雙髻上。
髮髻梳得周正,速度比翠帛快了不少。睡蓮誇道:“添菜好手藝。”
添菜臉一紅,“是小姐頭髮好,烏亮順滑,用不著桂花油呢。”
添飯打趣道:“要是全城的小姐都有您這樣的好頭髮,那賣頭油的娘子怕是要改行了。”
“你們姐妹倆這張嘴啊,難怪祖母都說巧呢。”睡蓮笑了,從妝盒裡翻出一個荷包,鬆開帶子,倒出兩對鍍銀點翠花籃耳墜來,每人一對給添飯添菜,說:“賞你們的。”
添飯添菜連說太精緻,不敢要。
“我的丫頭,自是要穿戴的精緻些。”睡蓮不容拒絕。
添飯添菜一起磕頭道謝,內心都是一喜——這是服侍九小姐以來自己得到的第一份打賞!也是九小姐聽濤閣眾丫鬟婆子們的首次打賞!看來我們姐妹倆的辛苦沒白費,終於得到了九小姐的賞識!
“帶上我這幾天臨的字還有繡好的那方手帕子,今天都要給祖母過目。”睡蓮在梳妝檯前站起,又補上一句,“因府裡還在孝期,不適合戴點翠的首飾,這對鍍銀點翠花籃耳墜留在過年時候戴吧。”
“是。”添飯添菜將耳墜收在腰間的荷包裡,開始幫睡蓮穿上出門的大毛衣服。
硃砂進來了,說:“翠帛來了,她說身子已經無礙,想問問小姐,她什麼時候可以來伺候。”
添飯添菜臉色都是一沉:昨天下午吳嬤嬤去了後罩房瞧女兒翠帛,今天翠帛就要求復職,難道翠帛就不知道一旦她復職,小姐就要面臨放了翠簪的壓力嗎?
果然是個吃裡扒外東西!小姐幫她出氣,命翠簪伺候她,她卻恩將仇報,反而置小姐於兩難之地!
“哦。”睡蓮低頭整理著裙襬,並不覺得奇怪。
昨夜採菱來報說吳嬤嬤去後罩房瞧了翠帛,還關了房門和翠簪、翠帛密談——翠帛是一等丫鬟,有單獨房間。
那時,睡蓮就猜測吳嬤嬤和大廚房宋媽在繼母楊氏的壓力下達成了和解!
楊氏的管家大權面臨著被三個妯娌漸漸蠶食的局面,在這個關鍵時刻,她絕不允許手下兩員大將——吳嬤嬤和宋媽窩裡鬥!
先許給吳嬤嬤一些好處,命她來聽濤閣找女兒翠帛,要翠帛回睡蓮屋裡當差。
一來,是要翠帛重新當楊氏的千里眼和順風耳;二來,翠帛既然康復,就沒有理由再要宋媽的女兒翠簪伺候。到時楊氏稍微施點壓力,睡蓮就不得不放了翠簪!
楊氏打得好算盤,不過——睡蓮抱起鎏銀百花掐絲琺琅手爐,淡淡道:“硃砂,去稟了劉媽媽,取對牌請大夫給翠帛診脈,如果大夫說確實無礙了,就叫翠帛從明天早上開始當值,翠簪那邊你們繼續看著,不准她邁出後罩房一步。”
硃砂有些擔憂的看了看睡蓮,領命而去。
添飯添菜跟著睡蓮去了松鶴堂,睡蓮和素兒一起給顏老太太請安,一起用過早飯後,雙雙奉上這五日臨摹衛夫人字帖的一摞紙以及近日的針線。
素兒一摞寫滿字的紙張明顯比睡蓮厚一些,她繡的梅蘭竹菊四君子扇套也比睡蓮那方雁南飛手帕精緻。
顏老太太都一一仔細瞧過了,睡蓮和素兒的差距如此明顯,老太太也沒有生氣,只是說:“睡蓮要努力了,十一丫頭琪蓮小你三歲,她的字和針線比你卻相差不了多少。”
王素兒原本想以睡蓮年紀小來替睡蓮開脫,聽外祖母這麼說,她也只好閉嘴不語了。
睡蓮臉色微赫:在成都八年,除了七嬸孃柳氏在的三年督促過自己功課針線外,其他幾年基本靠“自覺”——咳咳,懶散慣了,這字和針線確實有些拿不出手。
松鶴堂總管事容嬤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