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說,你作何打算啊?”潘之平一邊敲章,一邊問譚敬廷。
“有什麼打算不打算,聽天由命唄。”譚敬廷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還真打算跟上海共存亡?老實告訴你吧,那些上頭的大人物早就把家眷送走了,到時候,看看苗頭不對了,趕緊拍拍屁股走人,老兄,你還指望上海變成第二個斯大林格勒?我看你還是趁早走吧,上海,肯定是**的囊中之物。實不相瞞,我已經訂好了去臺灣的機票了。”
“潘兄果然未雨綢繆。”
“這年頭,除了自己,誰會替你做打算?”潘之平搖了搖頭:“好了,敲好了,你拿去吧,這些夠了嗎?“
“我看可以了,謝謝潘兄助我一臂之力,小弟祝潘兄早日脫離苦海,直上雲霄。”譚敬廷笑了笑,拿了一大疊空白的敲好章的特赦令走了。
譚敬廷回到保密局,阿龍已經回來了,譚敬廷便按照名單,把名字一一填入空白的特赦令中,然後交給阿龍,讓他送到王麻子那兒去。
阿龍走後,譚敬廷立即給徐明峰打電話,告訴他已經把這些政治犯轉移到了川沙縣看守所。隨後幾天,徐明峰手持譚敬廷簽署的保密局提審單,開著保密局的囚車,陸續把這些政治犯轉移出川沙縣看守所,然後直接把他們送往蘇北根據地。而黃政委早就派人來半路接應,所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些被捕的同志營救出去了。
阿龍曾協助譚敬廷把陸昱霖和鳴兒父子救出了保密局的牢獄,並且移花接木,把阿強的屍體從雜物間轉移到地牢裡,讓朱弘達誤認為被燒死的是陸昱霖,而且又把朱弘達的一隻不鏽鋼酒壺和一隻琺琅打火機留在了地牢裡,栽贓陷害朱弘達人為縱火,殺人滅口,譚敬廷的這個一石二鳥之計確實達到了目的,阿強被燒死了,朱弘達畏罪自殺,譚敬廷取代了朱弘達,當上了保密局上海站的站長。
阿龍曾以為譚敬廷之所以不惜一切代價,冒險營救陸昱霖父子僅僅是因為兩人曾經是同窗好友和好兄弟,為了兄弟情義而不惜鋌而走險。而且譚敬廷與朱弘達的矛盾正日益白日化,所以譚敬廷正好趁機嫁禍陷害朱弘達,以達到除掉朱弘達的目的。因而阿龍把譚敬廷的這種孤注一擲的行為視為權利鬥爭傾軋的必然。
但這次為什麼譚敬廷一下子把這麼多政治犯從提籃橋監獄移送到郊外的川沙看守所,而且川沙看守所相對來說,監管設施較為簡陋,看守人員也比較少,為什麼要移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呢?況且目前站裡沒有一件案子是與上海防禦部署計劃的洩密有關,為什麼譚敬廷要編造謊言呢?
這一長串問號讓阿龍有些看不懂了,如果說前一次是關乎私人恩怨,那麼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呢?難道譚敬廷也被**收買了,他這麼做並不是為了重審那些犯人,而是要營救他們出獄,把這些政治犯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阿龍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現在**即將兵臨城下,就算湯恩伯把上海打造成第二個斯大林格勒,銅牆鐵壁,固若金湯,靠湯恩伯的二十五萬守軍能抵擋共黨的百萬雄師?何況還有上海地下黨在內部做策應,裡應外合,上海這座城市遲早是**的囊中之物。
如此看來,譚敬廷早就有所打算,也許他暗地裡早就跟共黨有所來往,那自己該何去何從?這個問題忽然擺在了阿龍的面前,他覺得自己也該為自己的前途早作籌謀,也許緊跟譚敬廷不失為一條光明之道。當初他選擇站在譚敬廷一邊,而阿強則選擇站在朱弘達這一邊,事實證明他站對了,而阿強站錯了,阿強最後到死都不知道是死在誰的手裡。所以,阿龍決定,無論譚敬廷作何選擇,他都無條件地服從和跟隨。
電訊處長姜則通給譚敬廷送來了好幾份截獲的共軍的電報,譚敬廷看完之後便往抽屜裡一塞,從此便石沉大海,杳無音信。比如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