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小心行事。
朝中眾臣心思各異,求穩者眾,康熙也曾微露削藩之意,卻無人附和,更有和碩額附吳應熊在京以重金籠絡重臣,為其父表忠心,甚至還把事情捅到了慈寧宮,太皇太后特意出面提醒康熙平“三藩”不要操之過急。
自回京後,博果爾已經很少理政事,除依然掛著議政的名義外,也沒再接著掌管兵部,他已經提前過上了含貽弄孫的養老生活。
更重要的一點是,皇貴太妃這兩年明年身子變差了,時不時就會小病一場。博果爾略回想一下,前生母親好像是康熙十三年故去的,只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再加上前兩月與皇貴太妃年紀相仿的康惠淑妃病逝,博果爾就更是心驚起來。博果爾深悔自己沒有及時注意到額孃的身體狀況,這時的他哪還想得起什麼三藩,什麼葛爾丹,正一門心思地找好大夫給皇貴太妃調養身子,日日陪著她說笑,精神略好一些就領著她在京中四處遊玩,如果不是宗室無旨不得擅自出京的話,博果爾恨不得領著母親到大江南北走一趟,只要她老人家能開心就好。
皇貴太妃哪想得到博果爾的心思,她見著兒子從朝堂上退了下來,本還為他擔著心,怕他有些頹廢不振,沒想到他全然不在意,反倒一門心思給她找什麼大夫,動不動就捧著一堆補品讓她吃喝。開始時她還蠻高興於博果爾的一番孝心,時間久了她也厭了那苦藥汁子,不管怎麼說就是不願意再入口。至於出外遊玩,這她倒是樂意,她還等著看得一肚子故事到慈寧宮去炫耀一番。唉,只可惜淑妃妹妹沒了,要不然倒還有一個可以說話的地方。
人生的際遇真是奇妙無比,誰能想得到,曾經針鋒相對的皇貴太妃和太皇太后兩人,老了老了,竟也相互做起伴,拉起家常來,當然還是你刺我一句我頂你一言,這是不會變的。
太皇太后自福臨死前那一氣,後來又加上喪子的悲痛,足足養了一年才能開聲,至於坐起來更是推到了康熙三年,至於雙腿那是徹底沒了感覺,末了還真坐在輪椅上過日子了。
博果爾向來不瞞皇貴太妃任何事,太皇太后如何成了這般這世上大概就這兩母子最清楚了。皇貴太妃初時心中確實是有些快意,可時日久了漸漸有些不安起來。有些事情皇貴太妃連博果爾都沒有告訴過,比如當年董鄂氏用在太皇太后身上的秘藥的來源,皇貴太妃是清楚的,要不是皇貴太妃的人把董鄂氏的人領到那個做藥的怪老頭處,就憑那幾個傻里傻氣的奴才哪裡能夠在一年內就找到如此精妙的秘藥。不過這世上已經無人知道這個秘密,董鄂氏確實是個辣手的女人,她的人得了藥就下手除了賣藥的人,屍骨無存,要不是後來太皇太后在湯泉出了那檔子事,她都不知道董鄂氏到底弄到了什麼藥。真論起來,皇貴太妃也沒做什麼,可瞧著太皇太后那樣,子孫滿堂的皇貴太妃也有點“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感觸了。於是,有了空閒倒往宮裡多跑兩趟,陪太皇太后去閒磕牙。
太皇太后也是歡迎皇貴太妃去給她作作伴聊聊天的。接二連三的中風打擊讓太皇太后老了許多,加上恢復得也不像頭次那麼順利,直到現在說話如果快一點,就會含糊不清。她如今這種情況,如果她不開口問,沒人會把朝廷後宮的事告訴她,就怕一不小心她又受了刺激,就連蘇麻喇姑也拿著滿嘴的好話來搪塞她。即便如此,太皇太后這些年還是很做了一些事情,比如說前幾年提防著博果爾篡位,提防著佟佳氏在後宮做大,玄燁大婚了又盤算著要先生出一個滿蒙血統的曾孫。算計來算計去,不免瞧著優哉遊哉的皇貴太妃眼氣。不過,如今她這身子骨,強撐著見那流水一般的外命婦是不能夠了,可不妨礙她與皇貴太妃鬥鬥嘴,也算解些悶。
博果爾把皇貴太妃送到慈寧宮,自己往乾清宮而去,他打算著趁著還風平浪靜的時候,請旨陪額娘四處散散心,反正玄燁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