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痘有風險,如果孩子出了事,他可不負責任,最好是先白紙黑字寫下來,免得日後麻煩上身。
此言一出,很有一批人打了退堂鼓,嫡生子女捨不得,庶生子女倒是可以來試一試,可是真要熬過去了,那日後庶子不就更受重視,當家主母不答應了。當然,也有敢跟著吃螃蟹的,大不了自家派人去一併守著,唬不住襄親王,難道還唬不住大夫和下人?不怕他們不對自己的孩子盡心。也有人家信不過博果爾,寧願自己請大夫自家先試驗一下,後來大概是剛開始死的人不少,就逐漸放棄了。鬧到最後,真正種了痘的也不過一二十罷了,大多都是隔岸觀火。
博果爾對這種情況早有心理準備,別說下面的這些人,就算宮裡,哪怕知道種痘有好處,現在二阿哥福全不照樣沒種痘,不就是怕風險大要擔干係嗎?就算是日後下了旨意推廣種痘,不也照樣有人種不起或不想種,連大清皇帝都有在推廣種痘後還死於天花的,現在這樣再正常不過了。
自家的孩子熬過了這一關,襄親王府就熱熱鬧鬧地開始籌備貴太妃的生辰宴席。
察哈爾親王阿布鼐已於九月十五進了京,但他除了晉見皇上後,就一直等在行館裡,既不出街遊玩,也不來襄親王府求見貴太妃。
貴太妃自得了阿布鼐進京的訊息,就日也盼夜也盼,只盼著兒子來見她,可等了數日都不見人影,未免開始自怨自哀,開始抓著哈宜舒和博果爾訴說當年的不得已和送走阿布鼐後自己內心的焦灼。
博果爾畢竟是男人,到底清醒一些,或許阿布鼐心中是對貴太妃有一些怨氣,可他既然應約進了京,又一直留在京中未走,明擺著就是等著給母親賀壽。只是他如今身份不同,如擅自登門,恐怕雙方都討不到好,都會受到猜忌,到了正日子再上門,就不那麼打眼了。
此言一出,貴太妃安靜了些,其實她也知道,只是身為作母親的,兒子都到了地頭,還見不著面,哪還能想得這麼全面。
哈宜舒倒是開口提議讓她去行館去見一見阿布鼐,畢竟他們都來自蒙古,日後也都會回蒙古。博果爾仔細考慮後,讓哈宜舒稍安勿燥,他還是先試試福臨那邊,如果能討個旨意來,就可大方去請阿布鼐上門,豈不兩全其美?
福臨倒是沒有多為難,他如今信上了佛,對人生的感悟又深了一層,之前心裡對博果爾的那一點芥蒂早就灰飛煙滅了,再加上此次博果爾不是私底下去見察哈爾親王,而是特意來請旨,這本身就代表著博果爾對他這做皇上的做哥哥的最大的尊重,以他如今的慈悲心腸,想起貴太妃十幾年未見兒子的辛酸,自然而然地就同意了。
察哈爾親王阿布鼐二十四歲,相貌堂堂,尤其是那一雙鷹眼極其銳利,許是在草原上經歷了大多的風霜,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成熟得多。當然,若論相貌,他與博果爾也只三分相似,大概都各自像自己的生父吧。
雙方都是親王,若真論起尊卑來,阿布鼐倒是要向身為宗室王爺的博果爾先行禮了。不過今日情況不同,博果爾是以弟弟的身份來請兄長回去探望母親的。
“阿布鼐哥哥萬安。”
“奴才給襄親王請安。”
博果爾不以為意地笑笑,他早就預見到了這種生疏的場面。
“阿布鼐哥哥,小弟特意來請你去見見額孃的。”
“襄親王,貴太妃壽辰之日,奴才必定上門道賀。”
“阿布鼐哥哥,額娘自你進京之日起,就盼著見你一面,小弟已經就此事請過聖旨,還請兄長體恤額孃的一片慈母心腸。”
阿布鼐猶豫了半晌,終於開口答應:“那我明日上門求見。”
“那小弟恭候兄長大駕光臨。”
次日一大早,貴太妃早早打扮停當,在大堂上翹首以待,時不時問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