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可是鎮魂塔乃人間安寧所在,若是丟失,惡鬼肆虐,人間將百年無平靜歲月,她又何以忍心?
所謂神位,受世間萬民朝拜,所享有的從來不只是尊榮而已,責任重於泰山,若為一己之私讓天下傾覆,她又有何資格位列上神?
可是…是柏玄……需要鎮魂塔來活命的是柏玄。
百年人間黑暗,能換他重生。後池,你當真不願嗎?
閉上眼,感覺到心底的交戰,後池壓下顫抖的雙手,望著冰棺中沉睡的身影,抱住肩低下了頭。
在她身後,不遠處木屋的視窗處,清穆抱著手中因靈力灌注而隱隱發燙的蛋,眼漸漸變得黯然。
他低下頭,神情在一瞬間變得堅決起來。
“真是拿她沒辦法,你說是不是……希望你破殼以後能消停點。”似是嘆息,似是玩笑,但終究緩緩消逝在了漸落的夕陽中。
沉默而安靜的氛圍籠罩著整個山頭,後池整日怏怏的坐在冰棺旁,不時的說些清池宮的往事希望能喚醒柏玄,雖然她心情低落,但也沒忘了每日替那隻‘嗷嗷待哺’蛋補充靈力。
其他三人看在眼底,急在心底,雖然鳳染把清池宮中的古籍全搬到了瞭望山,堆滿了木屋,但清穆一時也沒找到解決的方法,古君上神不忍心每日看見後池神情怏怏,乾脆搬回了清池宮,鳳染難以置身世外,被這彆扭的老頭子抓回去當苦力。
半月後,夜晚。
鳳染回了清池宮,清穆照舊在房間裡尋找讓柏玄甦醒的方法,後池抱著大黑懶洋洋的坐在冰棺前繼續每天的回憶……
剛坐在石椅上,後池就身子一僵,驚呼一聲,望向冰棺的眼底帶著不可置信的震驚和驚惶。
隔著窗戶,感覺到院子裡的氣氛不對,清穆抬首,揉了揉痠疼的肩膀,朝外道:“後池,出了何事?”
被這聲音一驚,後池急忙轉過頭,瞧見清穆眼底疲憊的血絲,忙緩了緩僵硬的神情,面不改色道:“無事,大黑的爪子抓到我了。”
被冤枉的大黑不滿的哼了一聲,但不知怎的,感覺到抱著它的那雙顫抖得不能自已的雙手,它沒有像往常一樣傲嬌的甩甩尾巴離開,反而抬起肉嘟嘟的爪子輕拍了後池兩下。
這一番景象落在清穆眼底就變了個意思。“沒事就好。”見一人一狗相處愉快,他笑了笑,沒有過多關注,重新埋下頭翻看桌上堆得如山高的古書。
後池轉過僵硬的身子,看著冰棺中的情形,嘴抿成了脆弱的弧度。
冰棺中,玄衣人神態安詳,面容未改,但靈氣卻漸漸變得衰弱……雙腳之處甚至變得有些虛幻起來,就好像在以微不可見的速度慢慢消失一般。
這變化其實很小,若非後池天天在這裡盯著柏玄,否則也很難發現。
但很顯然,若是繼續下去,總有一天,這幅軀體終會消失,完全化為虛無!
而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變成事實。
指尖的顫抖無法自抑,但眼神卻逐漸變得堅決,墨黑的瞳孔甚至染上了幾許微不可見的煞氣,後池長吐一口氣,將大黑放在地上,朝木屋走去。
木屋裡,清穆整個人都像被淹沒在堆積如山的古書中,伏在桌上的身影帶著濃濃的疲憊,他右手翻看著古書,左手還不時的將靈力灌注到那金銀交錯的蛋上,偶爾轉過頭看向桌上那枚蛋,眉眼溫和,眼底帶著淡淡的喜意。
屋中夜明珠投射的淡淡光芒,落在他身上,靜謐而安詳。
看著這一幕,站在門邊的後池剎那間竟難以挪動腳步,扎進掌心的指尖幾度鬆開,最後還是緩緩握緊。她揉了揉臉,眉頭鬆開,輕咳了一聲,走了進去。
聽到聲響,清穆抬頭,見是後池,眼底帶了些許詫異:“今日怎麼這麼早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