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直接,也許勾起了紀芙蓉好容易藏起的傷心,霧氣蒙上了她的眼,她表現得非常任性,出口如報復一樣:“我們本就難逃此劫,倒是苦了包青天也被牽連!”
展昭意識到自己唐突,揭了芙蓉的痛,所以芙蓉毫不留情地觸他的軟肋。公孫策連忙柔和了語氣,向芙蓉解釋展昭的夢境。
紀芙蓉默默地聽,這夢雖然詭異,但她聽完後平靜如波:“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當時只想快點回到薛陽身邊。我看見當時你護著薛陽,看見他在流鼻血;我看見楚項在湖邊提起一團什麼東西,竟然……竟然是不成人形的老八……”這段記憶顯然令紀芙蓉痛苦,她的臉白若金紙,渾身顫抖不已。
“紀姑娘,你若受不了,可以緩一緩再說。”展昭知道那屍體的恐怖程度。
“不用,我只說一次,以後再不想記起來。”紀芙蓉倔強地繼續,“我也許是嚇暈了,醒來後天已亮,那裡只剩下我們兩個和一駕馬車,我叫不醒你,只好把你送了回來。就是這樣,沒有了。”她象在躲避什麼,強作鎮靜地行禮,“包大人,如果沒有其他事,我想先去休息了。”
問題還有很多,但是紀芙蓉這個時候的逐客令,讓人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有勞紀姑娘了,本府不再叨嘮,代問你兄長好。”包拯似乎很知趣。
紀芙蓉退下,一直迴避的主人賀先生出來送客。一直走出華濟堂,臨近上轎,展昭和公孫策同時開口:“大人!”顯然忍不住要說什麼。
包拯微微一笑:“本府知道,紀芙蓉沒有說實話,至少,隱瞞了一部分關鍵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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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城內,大戶人家,廳堂。
八月的上午雖然陽光燦爛,精細的窗欞雖然玲瓏通透,但以暗紅為主色調的廳堂裡仍有一股陰冷的氣息。
地毯上跪著一個人,雖然衣著錦緞,但是瑟瑟發抖,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薛陽皺著眉,抱胸而立。
“你自己說吧。”楚項單手端茶,食指與中指熟練地掀起杯蓋,輕啜一口。
跪者抖得更兇,哆嗦著似乎不知道說什麼好。
楚項顯然不很有耐心,沒有聽到迴音,他轉向廳堂一側的屏風:“寄空,拿給他看看。”
桑寄空自屏風後走出來,他顯得很瘦了,雙頰微微凹陷,只有一雙眼睛依舊如鷹隼般銳利。走到跪者跟前,他一語不發,將手中的布袋 “砰”地一聲丟下。
布袋沒有扎口,落地後自然敞開,跪者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都後仰而倒。
他看到的,是一隻手,只不過“骨骼盡碎”的手像一隻手套,一隻人皮手套。
這終於為他證實了昨夜一切都不是噩夢,他的師爺,昨夜正端著五十兩白銀與他“討論案情”的師爺,突然在他跟前,綿綿地軟倒。白色的銀子散落一地,有些落在師爺的身上。事情突然得令他無從反應,只是下意識地蹲下拉師爺的手——即便是他光顧過的最好的妓女,也沒有這樣一隻手……那感覺,令他生生地想起了一個詞:柔若無骨。
“###縣令,”一個人自黑暗中出現,英挺的五官在搖曳的燭光下明滅如鬼魅,“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實與回憶交疊,他仰面看見了昨晚的那個“鬼魅”——正是楚項。
短暫的空白過後,###縣令猛省,彷彿終於知道了該說什麼,他連滾帶爬,又匍匐而跪,幾乎要將自己的身子按進地板:“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本縣……小人只是花錢捐官,又收過幾筆小錢,小人知錯了,饒命啊大俠……饒命啊!”
薛陽眼裡流露出厭惡的神色,而後向楚項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