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很好,哪怕這個女人對待自己一直有著令人髮指的敵意,只要她對阮阮好,她能像家人一樣維護阮阮,將來哪一天,阮阮和她的新……老公,吵了架,還有一個站出來為性格柔軟的她撐腰,那麼自己挨這一巴掌又算什麼呢?
什麼都不算。一巴掌,死不了人,一巴掌,也沒那麼刻骨銘心,他可以轉身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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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瞳這一口氣撒的舒坦,轉臉看向童晏維,染著鮮紅指甲的手指狠狠在他太陽穴上戳了一下,“你就這麼把東西扔地上了,這下面有個玻璃罐子,碎了老孃就開你瓢!”
童晏維被她推的直晃,拎起袋子伸手在下面摸了一把,皺眉看她,“沒,沒碎啊,這這,這麼兇,兇,我姐姐夫,瞎瞎了眼啊,找你!”
“別結巴,煩人。”她擰著腰,走在前頭,童晏維左手一袋子吃的,右手掛著童瞳的包,就像大明星和小助理似的。
“你你,你才,才結,結巴!”晏維瞪了她一眼。
兩人一起進到阮阮的病房,看到的便是一副這樣的場景:淡粉色的布簾之後,潔白的病床上,床上的兩個人因為病床的狹小而不得不相擁而眠,霍朗的手臂在阮阮的頸下穿過,另一隻手隔著被子環著阮阮的背,而巫阮阮則軟綿綿的像只貓兒似的,窩在他的懷裡睡的正香。
日光鋪在病房,灑在她栗色的發上,他的藍色毛衣上,好像這就是這世上最美好的時光。如果你不曾知道阮阮受過的傷,不曾知道這是兩個陌生相擁的人,你一定會認為,這是暖心的一家三口,在午後的靜謐裡小憩。
這種和諧的美好,讓人不忍心去打擾,也讓童瞳覺得很心酸。
阮阮這麼好的一個女人,在SI卻很少人喜歡,他們總是認為只有上班遲到會拎著高跟鞋狂奔的,和男同事能打成一片的,泛花痴都要光明正大的女孩子才是真性情,像阮阮這樣,從不說自己家庭,卻穿戴最好,從不會和別人開亂七八糟的玩笑,尤其是不會男同事,走路慢悠悠還帶著淡然微笑,是裝,是做作,是假正經,是自恃清高。
她當初就是名字叫錯了,不應該叫巫軟軟,該叫巫鋼鐵,那麼現在這些問題全部迎刃而解,誰欺負她啊,誰看她不順眼啊,操起鞋底就是一巴掌,又直率又真性情,過的又不委屈。
可是巫阮阮一輩子也成不了巫鋼鐵,她的存在,就是讓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成為鋼鐵,變成一塊一塊鐵板,鑄成最強大的保護層,甘願去為她擋風遮雨,為她頂天立地,她只要負責軟軟的一笑,軟軟的一撒嬌,軟軟的一慰藉。
如果霍朗不是霍霆的哥哥,那該多好。童瞳真的不認為再和霍家人糾纏下去,是一個好的選擇。
誰知道,這個霍朗消失二十幾年再回來,到底心懷怎樣的目的,畢竟人心叵測,不是世上每一個人都像阮阮一樣善良,不是她善待別人就一定會換來善果。
不管他為何回來,一旦將來與霍霆到了針鋒相對的時刻,那麼阮阮不是一顆棋子,也會是一個最無辜的犧牲品。
倘若阮阮真的和霍朗在一起,那麼霍霆會認為她是在報復自己,霍霆那樣偏執冷血的人,會放過她嗎?而又若恰好,這個霍朗不過是利用阮阮來激怒霍霆,剝落他的理性,奪回霍家屬於他的一切,那麼勝利在手的時候,阮阮被無情打發,她又該何去何從?
從基因來看,霍家就是沒有一個好人,一個可以冷血殺子的霍霆,一個可以不擇手段的霍筱,如今又多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霍朗,這家人啊,彷彿不把別人的世界鬧個天翻地覆,就證明不了他們是齊天大聖。
童瞳扭頭去看自己的弟弟童晏維,這個傻小孩,大概從知道自己是個性向正常的男人後,除了阮阮就再也沒喜歡過別人,他看阮阮的眼神從來都是帶著微微的羞澀,卻自卑的不敢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