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跟在我身邊久了,膽子也愈發大了。一個兩個都敢獨專了,說吧,他是為何非要跟著那道士?”
山水一聽此話,便知表少爺又動了氣,忙撲嗵一聲跪地磕道:“主子,水墨是擔心主子,怕玄真道長一去不回,才擅自要跟的。主子……”山水頓了一下,才斗膽續道:“主子昏去後便輾轉難過,甚是兇險,待那玄真道長被尋來,便在床上掛了八面青銅八卦鏡,主子才逐漸氣息平穩,情況好轉許多。之後又說了那番話,讓奴才們,奴才們不得不信吶。那玄真道長交待在十日內向南去尋四柱全陰女子,自已卻要告辭去長平山尋一味藥,待主子與女子同待四十九日後,他才回轉。水墨怕那玄真道長不能及時趕回,才要跟著同去的。主子,水墨念主心切,一片忠心,並非真心犯錯,還望主子輕罰。”
說罷,又是實心叩地半晌兒。
表少爺似是耗神過劇,有些疲累,他微閉雙目,半晌兒,才輕嘆一口氣,道:“我不是萬事均已交待妥當了嗎?怎麼還是生出這般枝節?你們吶,總是放不下。總是不曉得事無強求,聽天順命之理,做這勞人勞已,傷人損已之事,唉……”說罷,又是長嘆一聲。
續道:“算了,起吧,不過,僅此一回,下不為例,待水墨回來,一起去無極堂領罰吧。”話了,人便靠進床內,揮揮手,示意山水退下。
山水起身一揖至底之後,便要自窗退出,卻突聽得表少爺輕咳一聲,他腳步一頓,聽到表少爺輕問:“借命?借幾年?”
山水知曉這是問他那玄真道長的話,面上一緊,略一猶疑,才回身恭道:“回主子,那玄真道長言,長,可借八年。”表少爺自等他下句,卻是半晌未聽山水再講,便嘴角微一上翹,輕聲道:“怎麼,不肯說了?短呢?”
“短,短,短只能借三年。”那山水無詞可借,只好一咬牙,說了出來。
“怎生還得?”表少爺又續問。
“主子,這命由奴才來還,來世,奴才給她做牛馬來償。”說罷,情緒激動,又是跪地磕頭,泣道:“只要,只要主子真能借來命,奴才便生生世世作她牛馬,都是,都是甘願。”
那表少爺片刻無語,靜默半晌,才輕道:“命是我借,自由我還,與你何干?何況,這雜毛道士是否胡呲?還待考問,先不必較真了。”說罷,揮揮手,自讓山水退下了。
表少爺確實乏了,他閉目養了一會兒神,才有餘力傾身去端詳皺眉睡得難受的姚遙,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莫名被移了命數卻不自知,均是爹孃生養,卻是同人不同命。可自己呢?雖命可言貴,可這般活著又有何意?他面上露出一抹惆悵,卻只一瞬兒,便隱了去。隨後,虛空一指姚遙,輕聲自語:“若真的把你的命借了,我便在這世多多補償你些吧。那來世?誰能料得?那般虛空。況乎,若有來世,我當自主自在些才是。”說罷,又是喟然長嘆,出神不語了。
姚遙這覺睡得累,好傢伙的,就跟耪了十畝地一般,雖說,姚遙兩輩子加一塊也沒耪過地,但那感覺跟她老奶奶形容的一樣,渾身上下真的痠痛異常,頭腦發暈,兩眼發花,話說,她真的是睡覺了嗎?不會是夢遊來著吧?
她痛苦的轉了轉脖子,轉眼去瞧了瞧仍在閉目的表少爺,這午睡,他似乎感覺不賴,呼吸平穩,表情安寧,沒往常那麼難過的樣子。她舒了一口氣,輕走輕腳起榻,扶著老腰向桌邊挪去,倒了杯清水一口喝掉。這才覺得好一點兒。
她去著下巴好好想了想近日,看來只要再這般穩定一個月,她就可能功能身退,好的結果呢,就是弄個偏院,自給自足,自娛自樂,一直到死。不好的結果呢,便是宅鬥陰鬥,作人棋子,青春年少,被人弄死。
這兩個結局,姚遙都不喜歡,可一時又無法可想,這做人小老婆,一沒靠山,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