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多說,但無礙兒女們從別處知道外祖父母的事。
那些年再忙的時候,齊國公也是會陪著妻子來上墳的,謝慧齊也是真不願意張揚的人,靜悄悄的來,靜悄悄地走,每次出來身邊僕從都帶的少。
這次要去江南,以往只會在父母面前靜站一會的謝慧齊多了些話,給父母的墓碑彈灰的時候跟他們微笑道,“除了前去河西,我還沒去過那麼遠的遠方呢,等我回來,再跟你們講講南方是什麼樣兒。”
謝慧齊總是跟別的婦人有些不一樣的,她對著墳墓說話,兒女們早就不奇怪,齊璞他們在父親的示意下跟著父親站到了山的另一邊,放他們母親跟外祖父母說會兒話。
“我會時不時過來替外祖父母他們掃墓的。”留守的齊璞站在父母身邊道。
齊國公未語,只是抬手把手搭在了大兒的後腦勺上。
“娘跟誰都有的話聊,”齊潤這時候扁嘴,被三哥看著搖了下頭後,他百無聊賴地道,“就是跟我沒得聊。”
什麼好聽的話都不說與他聽。
齊望無奈地笑了起來,“你乖點。”
“這麼大的天下,”齊潤看著山下的景象兩小手一揮,臭不要臉地道,“就找不到比我更乖的。”
齊家兄妹都笑了起來,身邊跟著的忠僕們有忍不住的,只能低頭拿手掩嘴偷笑兩聲,強忍了下去。
朝廷的旨還沒下,齊國公府的第一批打前鋒的人就出行了,他們要快一步準備主子們所到之處的衣食住行,因著他們要走明面,就是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所以齊國公府這次出動了眾多人馬,且個個都是有能耐的忠僕,他們皆是被齊國公府的大管家從各莊子處調回來,且祖上三代都是齊國公府人的世僕,即便是跑腿聽差的都是有小管事名頭的人——簡直就是齊國公府精英大集合。
其實越是尊卑明顯,上下有別,規矩多的地方人就越死板無趣沒有生氣,但齊國公府的這些僕從們歷代都是世僕,在齊國公府裡呆了這麼多年,交情人情雜交甚多,就是頭兩天礙於主子的面要客氣客氣,但當頭天的僵硬一過,人就熱絡起來了。
謝慧齊不算是個和善的主母,國公府太大,這些年風雨飄搖,她要是和善,早被裡裡外外的人吃了,她治下甚嚴,人要是犯到她手裡,是死罪的就從來沒死路,在府裡的威言早跟齊國公齊駕齊驅,可她不和善,但也不是個吃人的惡主母,她不會隨便給人臉色,對能幹的人優厚,對下人也是在禮法之中給予他們最大的自由,所以,下人們有自己的歡笑,也能在疲倦時候能懈怠,也自有他們的世界。
也因不被太拘著,人的能力反而越漸長,再加上主子也栽培,沒少讓他們見世面長見識,國公府裡的管事個個拿出去都能獨擋一面,所以等這些人一聚齊安排出行的事,反倒沒謝慧齊什麼事了。
反而是齊奚跟著麥姑姑屁股去見管事娘子學了不少事。
等朝廷旨意一下,謝慧齊就舒舒服服跟著她家齊國公上了馬車,前往江南。
他們出京城的時候封了街,從齊國公府到城門,一路禁衛軍,兵部駐守在京外的守城軍,九門提督都來了人,兩路駐守的幾萬兵馬把街道守得連只老鼠都找不見,齊國公府的車馬一路出去了城門,氣氛肅殺,一路除了馬蹄聲和馬車聲,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謝慧齊心想她家齊國公真能嚇唬人,而且挺不願意擔個清名的。
齊國公確也是個能對付的人,這次一家人除了長子沒去,說得上舉家前往江南了,他不想白走一遭,他有帶兒女們走萬里路之意,更是想對他前去之路所經過的地方官下手,探查政績。
且他的探查也不是挨家挨戶,走一地查一地的查,而是隔幾個地方,就查一個地方,打一槍放一炮把一路的人嚇個半死不說,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