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顆首級行注目禮,雖然呂布的人品一直以來都是遭人謾罵的,但無人敢否認,在這個時代,呂布在戰場上都是以至尊的存在,永遠都是人們仰望的物件。但今天,這一尊戰神殞落了,屬於呂布的時代劃上了休止符。
高順又復起身拱手向劉澤道:“末將懇請劉使君准許末將將呂布屍體收斂,予以安葬。”
劉澤點點頭,道:“呂溫侯乃是蓋世的英雄,將其處斬也非我之願,實乃軍法森嚴之故,人即已死,恩怨已了,如何能讓其暴屍荒野,就算文通不提,我亦準備厚葬之。倒是文通有情有義,善始善終,令人敬佩。”
高順斂容道:“多謝主公,呂布雖然不仁,但主從一場,末將卻不能不義。”
“文通真義士也。”劉澤遂令人將呂布厚葬於郯城北郊,呂布生前爵至溫侯,劉澤便令人以侯爵之禮將呂布下葬,棺頭向北,呂布出生在幷州五原郡,取意北歸故里之意。
安排完呂布的後事,劉澤抬頭再看時,陳宮依舊是佇立在那兒,紋絲不動,臉色慘白如紙,臉上寫滿了落寞與悽惶。劉澤命人奉上兩杯茶來,然後將眾人揮退,城樓廳內只剩自己和陳宮二人,淡然一笑道:“公臺先生,站了這麼久,不覺得累嗎,坐下來喝杯茶如何?”
陳宮動也沒動,冷冷地道:“茶就不必了,劉使君既斬溫侯,還請速斬陳某,黃泉路上,宮也可以與溫侯相隨。”
劉澤詫異地道:“方才呂布所言,想必公臺先生也是聽得一清二楚,此無信無義之人也值得公臺甘願為之赴死?”
陳宮淡然地道:“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溫侯身陷絕境,為了求生,自然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說出這些話又有何奇,陳某赴死,卻也有必死的理由。”
“願聞其詳。”
“劉使君,其實呂溫侯並無叛你之心,除了曹豹來信慫恿之外,真正促使溫侯下定決心要襲取徐州,卻是出自陳某的建言,若無陳某的挑唆,溫侯也未必會走上這條不歸之路。所以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旁人,正是陳某,請劉使君將陳某斬首,以正軍法。”
劉澤微微一笑道:“先生無罪,何以要軍法懲處?”
陳宮一皺眉道:“挑唆主帥,密謀叛亂,何以無罪?”
劉澤道:“公臺是溫侯的部下,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為主公建言獻策,乃是謀士的本份,何罪之有?而呂布既已投靠於我,那就是我的部下,一樣也應當食君祿忠君事,所以說公臺獻策給呂布並無過錯,呂布偷襲徐州卻是叛逆大罪!呂布犯罪當誅,公臺無罪,又何須軍法處置。”
陳宮默然良久,忽然仰天長笑,道:“我終於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劉使君真是好算計,我陳宮自詡也是聰明蓋世,想不到也被你能蒙敝如此之久,佩服佩服!”
劉澤不動聲色地道:“公臺先生這是何意?”
陳宮目光逼視著劉澤,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這從頭至尾就是劉使君所佈下的一個局。我一直很好奇,劉使君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緣何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低階錯誤。呂布人品不佳,揹負著弒主的名聲流亡於關東,無人敢接納,劉使君卻甘冒天下之大不韙欣然而納,濟之以糧草,付之以郡縣。不僅如此,在明知曹豹有二心的情形下,劉使君還放縱曹豹與呂布接觸,對曹呂結成姻親之事視而不見,對呂布完全有可能襲擊徐州的圖謀不做任何地防備,甚至派出陳登來做臥底,誘使曹豹和呂布下定決心攻襲徐州。凡此種種,證明劉使君從來就沒有防備過呂布襲擊徐州,反倒是生怕呂布不來偷襲徐州。現在看來,從呂布一來徐州就已經落在了劉使君所佈下的局之中,屯兵小沛,不派心腹忠誠之人反派心懷二心的曹豹,留守徐州,不用謹慎善守之將卻用魯莽誤事的張飛,大堂之上尋釁滋事,甚至連苦肉計都用上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