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出來,全場鴉雀無聲。
“所以啊,我只是好心勸你們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情,至於你們要不要領情,那就是各位自己的事情了。
大家要知道,把神界放在這裡,就等於是要拼盡神界的最後一滴血守護萬界。不說憑什麼,曾經我們有能力守護的時候,這樣子倒也無可厚非。
但是現在我們自身難保,難道還要把神界的火種完全熄滅,保護其他的妖魔鬼怪和人族?
那麼多的世界,難道不該適者生存嗎?我們到底要奉獻到什麼時候?
我想問問諸位,是他們各界的嬰兒啼哭聲比我們神界更響亮嗎,你們甘心把神界的血流盡嗎?”
無人作答。
連乘閆都站在那裡,回答不了他的問題。
如果這一場浩劫是真的,占卜的內容跟萬年前幾乎一樣的話,未雨綢繆的逃離,是對整個神界來說最安全的做法。
雖然沒什麼道德可言,但是隻要站在自己的角度就可以無可厚非。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沒什麼毛病。
許久的沉默後,有人弱弱問道:“可是天魔一旦放進來,密密麻麻無孔不入,我們真的能找到一處安全躲避的地方嗎?”
這話問出來後,周圍人目光都朝說話的人看過去。
問出這樣的問題,在這種情況下,等同於他已經認同了應衡的做法。
那說話人在人群中快速的把頭低了下去。
“當然能,神族真正的故鄉,美麗富饒,靈氣充沛,只有一個小小的天門與外界相連。守護一個小門,對我們眾神來說可就簡單多了。”
應衡一邊說著,一邊在眾人面前展示出遠方另一個仙境的模樣。
那的確是每一個神仙完美的故鄉,與那裡相比,萬界的邊緣實在貧瘠的可以。
眾人目不暇接地看著裡面的一幕幕畫面,目光中透著神往。
如果他們本來就該來自那裡的話,這一切突然就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加諸在他們身上的責任本就不該是天生的。
憑什麼作為神族就要比其他族付出的多?因為人族的信仰?可人族信妖信鬼的也不少啊。
應衡滿意地看著眾人的反應。
“乘閆,兇魔讓你給我帶話,說我不去見他,他就來見我對嗎?”
乘閆幾不可聞地輕輕“嗯”了一聲。
應衡收掉神鄉畫面,朝眾人微微一笑。
“事態緊急,大家已經聽見了,兇魔就要來了,我沒有時間等你們慢慢思考給出答覆。你們想走想留隨意,覺得不著急的可以慢慢想。”
“不過戰神家族已經準備好了,我們會即刻出發,”應衡看向主神殿,“主神殿是我親手設計的,實在不忍心看到它毀在一片戰火中,我一併帶走了。”
他揮一揮衣袖,獵獵風聲之中,主神殿突然變得慢慢透明,隨之消失不見。
“諸位,再見。”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慵懶清澈的嗓音,帶著微微的戲謔,突然在眾人頭頂響起。
“應衡,再見什麼呀再見。”
“我剛來,你就要走啊。”
乘閆身體一晃,他當然不會忘記這是誰的聲音。
是天籟,也是魔鬼之音。
他在路上就是想的再多,速度也是不敢真正慢下來的。
夜神說的是第二天如果戰神不去找他,他就要來找戰神。
按理來說,他起碼到第三天才應該過來。
而且夜神一路進了神界,經過各家地盤,竟然沒有任何人察覺。
乘閆僵硬地轉過身,看向半空中星沉突然出現的身影,臉上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