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已經轉進急診室了。他怔怔地在急診室外坐下，神情透著憔悴。

急救做完，已經深夜一點了。

值班醫生出來時，幾乎累得直不起腰來。饒是如此，他還是很負責地問了辜徐行一些病人的情況。

&ldo;你們當家人的也太馬虎了，總拿咳嗽不當病。她年前就開始咳嗽了，這麼久不好，就是有問題的前兆了。十五歲才得這個病，不是太妙，現在雖然可以治好，但以後是否會反覆發作，甚至延續到成人，就不得而知了。&rdo;

&ldo;反覆發作？&rdo;辜徐行心跳緩了一拍。

醫生揉了揉太陽穴：&ldo;這個病很麻煩，你不知道它會在什麼時候發作，又會被什麼東西誘發。一旦發作，得不到及時緩解、治療，很可能會致命。&rdo;

他見辜徐行的臉色白得厲害，接著又說：&ldo;不過也不要那麼害怕，只要平時注意點，不要有什麼不良習慣，發作的機率就會小很多。等會兒我給你們開一個哮喘噴霧，你讓她以後隨身帶著，一覺得難受就噴一下。&rdo;

辜徐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ldo;沒什麼事的話，你們……&rdo;

&ldo;醫生……&rdo;辜徐行忽然抬頭問，&ldo;像她這麼大的女孩子總掉頭髮是怎麼回事？&rdo;

醫生蹙眉想了想：&ldo;可能是氣血不足，還有可能是壓力大、焦慮。我看她黑眼圈那麼重，估計可能是壓力大、失眠引起的。&rdo;

辜徐行思忖片刻，這才向醫生道謝告別，回到病房內。

病房裡，病情穩定下來的寧以沫睜開雙眼，雙手有些侷促地抓著被子角，像是為給他們添亂而自責。

辜徐行對一旁的王嫂說：&ldo;你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看著。&rdo;

王嫂剛欲開口，就被他打斷：&ldo;去吧。&rdo;

見王嫂出了門，辜徐行緩緩在旁邊的小床上坐下，靜靜地看著寧以沫。好一會兒，他才說：&ldo;睡吧。別胡思亂想了。&rdo;

寧以沫&ldo;嗯&rdo;了一聲，趕緊把眼睛閉上。

辜徐行起身關燈，手指剛觸上開關，寧以沫忽然低低地說：&ldo;能開著燈嗎？沒有光我睡不著。&rdo;

辜徐行眼波一閃，垂下手，轉身坐下：&ldo;好。&rdo;

寧以沫嘴角動了動，輕蹙著眉，在一片光明和安穩中睡了過去。

寧以沫整整在醫院待了七天才被放了出來。

出院後，醫生千叮嚀萬囑咐說&ldo;不能淋雨受寒&rdo;，又給了她一支小巧的哮喘噴霧，讓她以後隨身帶著，不能掉以輕心。

寧以沫本來就為給大家添那麼多麻煩而內疚，哪裡敢不聽，態度良好地表示一定聽話。

回到家後，王嫂專門按家鄉習俗給她泡了一盆柚子葉水，讓她洗去病氣。

寧以沫吃完晚餐，回到臥室時，天已經黑了。

回到久違的溫馨小窩，告別了滿是消毒水味的醫院，寧以沫忽然對這裡產生了一點歸屬感。

她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床上，嗅著身上清慡的袖子葉香，好像所有的壓抑不快真的被沖洗掉了。

掀開被子躺下時，她的手在枕畔觸到了一個東西。她訝然拿起一看，竟是一隻手工做的陽光罐。

她曾在電視上見過它的介紹，節目上說，只要將一種特殊的化學物質放在裡面，再安上感應開關，就能做成一隻白天吸收陽光，晚上發光的陽光罐。

她抑住心底汩汩流出的暖意，飛快地爬起來關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