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湧出,呼嘯著流向四肢百骸,五味雜陳的酸澀甜蜜自心裡湧上鼻根,她微微吸了口氣,她想,人世間最美好的誓言,也就不過如此吧?
寧以沫走出電影院時,心底湧動著一種求仁得仁的幸福感:她找到了他也愛她的明證。
她一路上掩不住地微笑,眼神裡流光溢彩。雖然她始終靜默,但這種快樂很快還是波及了身邊的人。
辜江寧看了她一眼,有些好奇地問:&ldo;你樂呵什麼呢?&rdo;
寧以沫飛了一個&ldo;我不告訴你&rdo;的眼神,笑得彎了眼角。
辜江寧從未想過一個素淡如百合的女孩居然也可以露出那麼奪目的笑顏。他失神地看著她軟軟的笑容,心神不知不覺地晃了一下。
那天晚上,寧以沫揣著她的小歡喜躺在黑暗裡,翻來覆去地傻笑。夜已經很深了,但她一點也不想睡,只恨不得翻身而起,隨便拉上一個陌生人訴說,她有太多歡喜、太多憧憬、太多忐忑、太多患得患失想要表達,她一點也駕馭不了腦中野馬奔騰般的狂熱思緒。
她忽然憶起曾經讀過的一闋詞:月落城烏啼未了,起來翻為無眠早。薄霜庭院怯生衣,心悄悄,紅闌繞,此情待共誰人曉?
喜歡一個人的煎熬與羞怯,也莫過如是了。
直到東方既白,寧以沫才在極度幸福中淺淺地睡去,在醒與未醒的間隙,她暗暗禱告:讓這一刻的幸福停留吧。
然而人世間最大的遺憾莫過於,那些很美好的事情,往往如花開花落般,盛開有時,寂滅有時。
一個周天的下午,寧以沫從數學補習班放學回來,剛進院子就見王嫂蹲在廚房門口清理一大堆鄉下收來的乾菜。
寧以沫見有那麼多等著清理,忙放下課本,蹲著幫她一起整理。
王嫂笑看了她一眼,窩心地說:&ldo;這長豆角要折幾道,用細線綁著才好看。&rdo;
兩個人正收拾著,就見陶陶滿臉笑容地跑了進來,她看也沒看寧以沫,直接跟客廳裡的徐曼打了個招呼:&ldo;阿姨,好久沒看到你了,想死你了!&rdo;
寧以沫埋頭做事,暗暗羨慕她怎麼時刻都這麼有活力,再普通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都帶著熱情和勁道。
徐曼一見陶陶,下意識地從沙發上起身了:&ldo;陶陶啊,阿姨可不也想你!快過來和阿姨說會兒話。&rdo;
陶陶乖順地挨著徐曼坐下,陪她說了會兒話。
徐曼也很識趣,沒久耽誤她,愛憐地拍著她的手說:&ldo;我不拉著你囉唆了,趕緊上去找阿遲去吧。&rdo;
陶陶笑著&ldo;嗯&rdo;了一聲,噔噔噔地跑上了樓。
辜徐行坐在窗前的大書桌前看書,十月裡下了好幾天雨,難得這日陽光明媚。
他看了會兒人物傳記,將椅子滑退到窗邊,懶懶地靠後仰躺,享受落在臉上的初秋暖陽。
出了會兒神,他想,這麼好的陽光,某個傢伙肯定待不住,八成會來煩他。
一個念頭還沒轉完,門上果然傳來剝啄聲以及一個故作溫柔的女聲:&ldo;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rdo;
辜徐行暗覺好笑,故意把書蓋在臉上,就是不理她,看她能裝到什麼時候。
&ldo;快點開開……&rdo;陶陶的耐煩心瞬間用完,原形畢露地咆哮,&ldo;快點!開開!我要進來!&rdo;
辜徐行輕笑出聲,快步上前把門開啟。
陶陶進門瞟了眼窗邊的皮椅:&ldo;大爺您可真會享受。&rdo;
&ldo;你來得正好。&rdo;辜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