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暢的身體就移開了目光,望向桌上的藥酒。
盛野穿好衣服,重新走了過來,言卿才抬眸,看著他把衣服放進髒衣簍裡,出聲:“跟我的放在一起吧。”
他的意思是他幫盛野洗,卻見盛野沒怎麼抗拒地“嗯”了一聲,把言卿換下來的衣服放進了自己的髒衣簍裡。
“?”
盛野把他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我能看看傷嗎?幫你上藥。”
言卿暫時忘了衣服這茬,身上的疼漸漸變成了酸,像是機器生鏽一樣,他洗澡時就看過了,不是特別嚴重,就是看著有點嚇人。
前面的傷他可以自己上藥,後面的淤青就不太方便了。
言卿問:“盛野,你能幫我上藥嗎?”
現在宿舍裡除了他自己就只有盛野,而他也不反感盛野的觸碰。
盛野:“言卿同學,你知道我就等你這句話麼。”
盛野指著自己的椅子,示意他過來。
言卿看了眼,宿舍的桌椅都是每人一套,他坐了盛野就沒地方坐了,轉身去把自己的椅子拖了過來,跟盛野的椅子並排著。
宿舍的光線明亮,言卿坐在椅子上,為了方便上藥,他腦袋趴在盛野的桌上,盛野的桌子收拾的很乾淨,桌面上除了專業書就沒有堆別的東西了。
他的身體弓著,半截臉藏進了臂彎裡,能感覺衣服被人往上掀了掀,眼睫毛輕輕顫了顫。
即便早有準備,盛野看到言卿後背的傷還是屏住了呼吸,言卿很白,在陽光下會顯出一種近乎透明的質感,他的身材勻稱,從背部往下收縮出了細細的一截,腰線流暢緊緻。
盛野用肉眼都能看出的細,一隻手就能握過來。
但這些都比不上背上大片的淤青來得奪目,青中泛著紫的淤青,佔據了一半的面積,暴露在燈光下,在旁邊白皙面板的襯托下更顯得可怖。
盛野盯著那大片的淤青眸色冰冷,明亮的燈光照在他身上,卻照不出暖意,他無聲地咬緊了牙關。
心裡升騰起一股洶湧的怒意,在體內橫衝直撞,讓他覺得對姜承宇的手段太輕了。
“盛野?”遲遲感覺不到動靜,言卿輕聲叫他的名字,他的半張臉都埋在臂彎裡,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盛野調整了一下呼吸,輕輕地撥出口氣,再開口時聲音聽起來很冷靜:“沒事。”
他剛說完就察覺到言卿的身體輕輕顫了顫,溫熱的氣息撫上他的背脊,像被一雙溫柔又無形的手撫過,癢癢的。
言卿不自在地輕輕抖了一下。
盛野儘量壓抑下心裡的戾氣,拆開藥酒的封口,面對這大片的淤青有點束手無策:“你後背有很大一片淤青,淤青要揉開了才好得快。”
言卿悶悶地“嗯”了一聲,他洗澡時就看到了,但後背上的淤青他實在無能為力,只能求助盛野。
盛野看著那片淤青有點不知如何下手的感覺:“可能有點疼,你忍著點。”
“……嗯。”言卿腦袋埋得更深了些。
藥酒濃烈刺鼻的聲音充盈在鼻息,言卿的身體不自覺地緊繃,感覺盛野的手落在了他身上,動作遲緩中透著一點小心翼翼,察覺到他的不忍,言卿剛想開口,背上的力道徒然加重。
下意識的輕哼從嘴裡洩露出來,言卿急急忙忙地咬緊牙關,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盛野放在旁邊的書,才抑制住了這陣奇怪的聲音。
盛野專心致志地幫他把背上的淤青揉散,眼神專注,手上的藥酒經過揉搓變得有點熱,掌心下白皙的面板慢慢染上了一層粉色,像蛋糕上灑下的糖霜。
大塊可怖的淤青被一點點揉散,藥酒揉開後讓言卿感覺背上一點點熱了起來,加上淤青的疼痛,他不自覺地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