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果格格?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可是記不起在哪聽過。
“東果姐姐……”我很小聲地說,心裡卻在為喊一個明明比自己年齡小的女孩做姐姐而慪得要死。
“嗯。”東果格格挨著我原先窩著的暖炕坐下,抬手指了指對面,“坐著吧,你受了風寒才好些,別累著才好。”
我狀似乖巧地坐下,寬大的袖子下仍是攥緊代善的手——這小子的手冰冰涼,真比任何的止疼藥膏還要管用。
“你還杵在那兒做什麼?”東果格格柳眉一掃,目光冰冷地落在門口的褚英身上。
褚英冷哼一聲,不情願地挪步過來。
“還不快給東哥格格賠個不是?那天要不是你胡攪蠻纏,她哪會跌到水裡去?”
褚英面色一白,垂瞼飛快地瞥了我一眼,我不明白那算是什麼眼神,愧疚?難堪?委屈?還是悲痛?
“這個……不用了。”開玩笑,我看要他道歉還不如直接一刀殺了他來得痛快,他那倔強的脾氣要是真被逼著當眾向我道歉,還指不定會在背地裡怎麼算計我呢。
我初來這個人生地不熟的朝代,還是少得罪人為好。
褚英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只當未見,裝出一副無知純真的樣子,衝他嫣然一笑。
他似乎料不到我竟是這種反應,表情一呆,傻傻地愣住了。
“姐姐,東哥格格她……不記得以前發生的所有事情了。”代善惋惜地瞥了我一眼,輕聲說。
我正為戲耍褚英而樂不可支,卻不料褚英在聽完這句話後,面色大變。
東果格格也“哦”了聲,很驚訝地問道:“是真的麼?那大夫怎麼說?可有什麼法子能治?”
“大夫說這是因為高燒燒壞了腦子,怕是治不好了,這次格格命大能活過來,已是萬幸!”
褚英臉上剎那間閃過一種痛苦和愧疚混雜的怪異表情,他突然一個箭步衝了過來,合臂抱起我就往門外跑。
和代善相握的手指被硬生生拽開的同時,傷口上一陣鑽心的疼,我“啊”地大叫起來:“做什麼?放我下來!”
我就像沙包一樣被他扛在肩上飛快地跑出屋子。
這幾天我被嚴令待在屋裡養病不準出去,看守我的丫鬟老媽子一大堆,即使我嚷著要出門,也沒人敢違令讓我出去。
這下倒好,託褚英的福,我見識了什麼叫真正的古代生活。雖然被他顛晃著扛出門,硌得我胸口肋骨一陣陣的疼,但是眼見馬廄裡那一匹匹貨真價實的駿馬離我越來越近時,我那興奮勁一下就把應該具備的那點警覺性給輕易地丟在了腦後。
雖然在蒙古大草原待的那三天裡也見過不少馬,可是Sam那個工作狂只顧著催我工作,根本不給我時間和機會去和那些可愛的馬兒們做進一步的親密接觸。
果不其然,褚英把我扔上了馬背。
我在心底滿足地嘆息一聲,激動得手腳都在顫抖。
天哪!我終於有機會可以騎馬了!
褚英翻身坐在我身後,雙手從我腋下穿過,握住韁繩。許是感覺到了我的顫抖,他貼緊我,沉聲說道:“不用怕!有我在,不會像上次那樣了……再也不會了!”
上次?上次是怎樣?
“嗬!”他一夾馬肚,那馬嘶鳴一聲,咻地衝了出去。
一陣翻天覆地的頭暈目眩,我這才意識到騎馬其實並非是件好玩的事,與我想象當中實在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啊——”我失聲尖叫,揪住鬃毛死死不敢放手,只聽耳邊呼呼的風聲,四周的景物嗖嗖地往後急速倒退。
“東哥——”
是代善的聲音。可是被顛得暈頭轉向的我根本不清楚這聲音來自何方,我只能憑藉著求生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