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下,才道出實情。
“這月餘,爺獨自睡書房,只是常常喝悶酒,有幾次醉了,便去了西屋……”我一顫,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西屋……那是,葛戴的住處!
心痛得無法形容,皇太極還擊的報復手段比任何東西都更能傷我!
六月,冷戰持續,薩爾瑪已不敢再奢求我主動去找皇太極,每次總會以憐憫的眼神偷覷我。她和歌玲澤揣摩不透我的喜怒,只得在我身邊服侍得戰戰兢兢,格外用心。
七月初三這日早起,我習慣性的望著身側的床榻,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正準備喚歌玲澤進來,忽聽門上輕叩:“主子……起了麼?”“嗯。”我隨口應了聲,翻身下床穿鞋。
門扉拉開一道縫,歌玲澤小心翼翼的探進頭來:“主子……大福晉來了!”我才穿好鞋站起,聽到這話不由一怔。
哲哲……她來找我做什麼?這一年多,除了過年祭祀時見過她一面,我和她之間再無交集。
茫然的穿戴妥當,歌玲澤和薩爾瑪進來伺候我漱洗,完了又奉上早膳。
我早沒了用餐的興致,整顆心好奇的掛在哲哲身上。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她突然來訪,肯定不會是單純的來找我閒話家常。
才一見面,哲哲與我四目相觸,已然恬靜的笑起:“正好經過,進來瞧瞧你,你最近氣色似乎不太好……”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在名份上她和我屬於大妻對次妻,按著尊卑禮數我原該向她行禮,可是面對著這個年歲只有二十出頭的嫻靜女子,我這個家禮實在施不出來。她若是非要認為我倨傲無禮,目無“尊長”,那我也只得苦笑了。
“不知道福晉這是要上哪?還勞煩你恰好經過來瞧我,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動聲色的開口試探,我就不信她會當真無聊到恰好經過我的門口。
“嗯,我去西屋……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去給烏拉那拉氏賀喜呢?”“賀喜?”“是啊。”她露出一個困惑的表情,“難道……你還不知道麼?”擱下手裡的茶盞,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有些尷尬,“那算了,我自己去吧!”“等等!側福晉她……”我調轉視線,猛地看向歌玲澤。
歌玲澤微微一顫,低聲道:“回主子,西屋那邊昨兒個連夜叫了大夫,那個……側福晉有喜……”隨著最後兩個字的音節囁嚅的消失在她唇邊,我猛地一震,猶如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冰水,剎那間從頭冷到腳。
不知道哲哲是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離開貝勒府的,渾渾噩噩,只覺得眼前看什麼東西都是模糊不清的。等到意識漸漸的恢復清醒,才發現自己竟是走到了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正站在熱火朝天的鐵匠鋪街對面。
這裡位於赫圖阿拉東門,是下等人居住的地方,鐵匠鋪街龍蛇混雜,多半住的是八旗的包衣奴才,以打鐵為生,八旗精兵戰時所需的鐵器兵刃都是由此處造出。
環顧左右,薩爾瑪和巴爾在身後丈許開外緊跟不捨,這夫妻倆滿頭大汗,卻連擦一下也不敢,只是瞪大了眼睛盯住我,生怕一個不留神被我跑掉似的。
我苦笑,烈日當頭,七月的酷暑能把人給烤化了去。
汗浸得貼身的薄衫盡溼,我吁吁的喘氣兒。
“讓開——讓——嚯……嚯……前頭的人看著些,讓一讓……”猛然回頭,卻見一群馬匹簇擁著的擠向我,我趕緊避開,目送這百餘匹馬擦身而過——這些是養在內城馬廄的官馬,看這情形是要出東門到城外去放牧。
道路狹窄,加上有些馬兒懼火,那些打鐵叮叮聲響也極易刺激它們,是以馬群走得既慢且亂。
等我回過神,再巡視左右,竟是已找不到薩爾瑪和巴爾的人影。留心尋了半天也沒看見,想必方才走散了。於是只得一路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