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慢些走,這獄裡面髒亂。”
一個手腳皆戴著鐐銬的男人,坐在稻草裡,了無生趣地看著牆壁。
聽見看守監獄的獄卒正在討好地對來人說著什麼,男人也沒興趣知道是誰來了,總不可能是來看望自己的,赫舍里氏的族人,人人避之不及。
可偏偏腳步聲漸近,最後停到了男人所在的牢房外面。
有了燈籠的光芒,男人看清了來人的面容,他不解為什麼這個人會出現在這裡,但不妨礙他打招呼,“大名鼎鼎的江望軒怎麼來這種地方了?”
江晨握緊燈籠的手柄,回答說:“自然是有事情問索維大人。”
索維諷刺一笑,“擔不起一聲大人,只不過是階下囚罷了。”
江晨用五十兩白銀打發走了獄卒,一手拿著燈籠,一手提著個大食盒,走進了索維的牢房,也不嫌棄直接坐到了索維的對面,不緊不慢地將食盒裡的飯菜擺出來。
索維看著江晨動作,發問:“怎麼,這是給我的斷頭飯?”
江晨沒興趣跟索維虛以委蛇,“江晨還沒有那麼無聊,只是想問些問題。”
索維向後仰著腦袋,“你要想問赫舍裡家的事情,可找錯人了,我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嘍囉。”
索維以為江晨也是來落井下石以討好康熙的。
江晨為索維倒了一杯酒,說出自己的目的,“你可還記得那批孩子?”
索維看向江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江晨沉住氣,給索維提示,“索維大人不會忘記自己做過的孽吧?你指使何二彪他們拐賣孩子,又殺人滅口。”
索維以為江晨會是來想辦法撬開自己的嘴,說些不利於太子的事情,可江晨是來問自己當年做過的虧本生意。
索維突然想起來,江晨的姐姐,那位四福晉的生母,就是那群柺子拐來的孩子中的一個。
索維不可置信,“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
江晨恨恨地說:“我家破人亡,在索維大人口裡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索維不屑地說:“婦人之仁,你要是隻關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走不長遠的。”
江晨也不惱怒,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就不需要索維大人指點了,畢竟我還能往前走,索維大人不知道哪一天就要人頭落地了。”
這戳中了索維的肺管子,江晨走不走的長遠,還有明天,可自己已經朝不保夕了。
索維頹唐地依靠著牆壁,喝了一杯酒水,探查江晨的目的,“你都知道何二彪和我了,還有什麼想問的。”
江晨同樣喝了一杯,“索維大人為什麼要拐賣孩子?”
索維漫不經心地糊弄江晨,“我驕奢淫逸,喜愛美色,不行嗎?”
江晨可不信,“要說索維大人喜好美色我信,要是為此拐賣孩子,我不信。”
這樣的事情一旦事發,太子都保不了索維,索維又不是索額圖,有那麼大的能量把這件事情壓下來。
索維把玩著酒杯,“江大人想空手套白狼?”
江晨說起了另一件事,“索維大人,你忍心讓一家老小都跟著你共赴黃泉?”
索維看似不在乎地說:“這不才要跟江大人談條件嗎?”
反正江晨的來到是意外之喜,如果能用陳年舊事給自己留一條血脈,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江晨無奈嘆息,“可能是我看起來很好說話,讓索維大人覺得可以君子欺之以方。救您的親人很難,可讓您親眼看著親人喪命還是挺容易的。畢竟監獄條件艱苦,死幾個人不也是很正常嗎?”
索維一個激動捏碎了杯子,“你!!!”
江晨回以微笑,“總得讓索維大人知道誰為刀俎,誰為魚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