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許久,實在想不明白,乾脆起身去找先生直接問清楚,剛走到房門前就聽得房中一陣急咳,然後就是杯子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他心中一凜,不及敲門就衝進去:“先生!”
房中,容瀾傾身靠在桌前,似乎站不穩,一手費力撐在桌沿上維持平衡,一手扯著心口,臉色煞白望向地上碎掉的瓷杯。
“先生,你這是怎麼了?!”千帛被眼前景象嚇了一跳,兩步跑上去就扶住容瀾。
心口的疼痛漸漸消失,容瀾低頭看著攙扶自己的人,穩住顫抖的聲音:“我沒事,就是手滑沒拿住杯子。”
千帛顯然不信,可他剛想再問,就聽向來隨和的先生忽然厲聲道:“你出去,我要換衣!”
千帛身體一抖,話也不敢說的出了房門,屋外風雪迎面吹來,他打個寒顫,這才後知後覺,自己怎麼就出來了?他不該放下先生不管,就這麼出來的啊!
晚飯時,千帛沒在飯廳見到容瀾,多番打聽,先生竟是下午就僱了馬車去往戍橫。他心裡惴惴不安,總感覺在先生房中所見一幕,不是先生說得那麼簡單。
只是手滑沒拿住杯子嗎?可先生的神情分明很痛苦……
“還有多久可以到?”一輛馬車行駛在雪地裡,容瀾靠在車中問那趕車的人,聲音不大,顯得有些虛弱。
車伕答道:“戍橫不遠,左右不過幾十里地,天黑之前肯定能到的!”
容瀾無聲點頭,又重新閉眼。
……
“你們聽說沒有,那病死獄中的戶部尚書被皇上治罪了!”
“怎麼沒聽說!他家遭遇大火,全家都被燒死了,皇帝仁心德厚沒把他的屍體以罪臣之名示眾,結果他活著的時候,不僅私提了賦稅,竟還利用職務之便操控鹽市、謀取暴利!”
“南邊的私鹽如今氾濫成災,皇帝龍顏大怒,不將他治罪難平民憤!”
“要我說,皇上還是罰得太輕!可惜他家也沒人能夠再被株連……”
……
聲音在耳邊漸漸淡去,容瀾午飯後去僱馬車時穿過酒樓大堂,大堂中人聲鼎沸,正在激烈議論前不久震動京城乃至整個大周的一件事。
鹽市平穩與否和商客們利益相關,那些議論更像是聲討,似乎把一個死人治罪猶不解恨!
容瀾靠在車內身體顫抖,雙眼一直閉著,臉上不見絲毫血色。
重翼將誰治罪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可他麻木的身體似乎在聽到這件事後一瞬間恢復了痛感,心臟像是被雷電擊過。
他僱了馬車回到房中拿行李,咳得難以平息,想倒杯水卻連杯子都拿不住。
“他家遭遇大火,全家都被燒死了……”
“可惜他家也沒人能夠再被株連……”
做得這麼絕嗎?
從他死在九重殿到他穿越而來的這段時間,重翼果然雷霆之勢,不僅征服了北厥,還收拾了一切可能影響江山的人。
大哥和遊戲爹孃都死了嗎?還有實叔和別的容府下人也都死了嗎?
容瀾說不出自己傷不傷心,他只慢慢抬手揪住再一次發疼的心口,心中苦悶,為什麼這幅身體也會有心臟病?
☆、第53章 私鹽風波(一)
大約兩個月前,正是曾楚闊不敵容烜,接連敗仗的時候。
秋收一過,軍糧走水運最快,南漕漕運使派屬下官員對過往船隻嚴厲檢查,以確保漕運暢通,軍糧補給萬無一失,結果意外查獲大批私鹽!
私鹽數量之多歷史罕見,他連夜就寫了奏摺千里急報送往京城。
皇宮中,皇帝龍顏震怒!
“給朕嚴查!!涉案官員商戶一律嚴懲不貸!!”
容瀾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