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頂替自己送進宮中,才是她必須要找出的答案。
玉帶夫人看四下無人,起身跪倒在太后面前,“玉帶有罪,還請太后發落。”
“你有何罪,倒是說出來,讓哀家評斷。”
“太后可還記得,當初先皇賜罪節度使安南?”
“記得,安南因為私吞國庫錢財,數目巨大,被先皇賜罪,他的夫人也殉了情,懷胎十月的孩子也未能落地,一家三口都去了,現在想起來,哀家還覺得惋惜。”
“我當時正好臨盆,不想生下孩子就夭折了,悲痛中,安南的夫人死後產子,趙嬤嬤是安南夫人的同胞妹妹,抱著孩子入了宮,本想著求她的主子給個說法,又偏遇上先皇在那裡,沒有辦法,她把孩子放到一處偏院,育德知道這件事,就把送到了我的府上,他就是長大成人的阿莊。”玉帶夫人倒出實情,讓太后低眉冷眼,看著玉帶,她鎮定從容,沒有絲毫破綻可以找尋。
“太后,茶沏好了。”國嬤嬤小心的放到桌上,幫著斟滿了杯子。
“國嬤嬤,去把趙嬤嬤帶來。”
“諾。”
“趙嬤嬤,你的眼皮上幹嘛貼塊白紙呀。”小娥看了都樂的合不攏嘴。
“你懂什麼,我是右眼皮一直跳,這不,貼塊白紙,意思是白跳,去去晦氣罷了。”
國嬤嬤急匆匆的跨了門檻進來,“趙嬤嬤,快著點,太后宣你過去。”
趙嬤嬤慌不擇路,“國嬤嬤,不知道這麼著急傳喚奴婢,是出了什麼大事?”上次差點被延陵要了這條老命,如今太后冷不丁的召見,她心裡能不慌嘛。
國嬤嬤心亂如麻,自己的事情還沒有收拾利索呢,哪有心思管別人的,“我們都是做奴才的,主子心裡怎麼想的,哪是我們這些個奴才有權利過問的,哎,自求多福吧。”
她最後幾個字險些讓趙嬤嬤的魂都嚇飛了,自上次延陵的那通教訓,她安分了很多,陽平雖是自己的新主子,可畢竟已讓她嚐到了捨車保帥的苦頭,心裡再有意見也不敢發洩出來,只能壓在心裡,獨自品味其中的滋味。太后要見自己,難不成又是延陵發難,這個讓人頭疼的傢伙,就不能省點心,真是牙疼偏逢冷水啶。
玉帶夫人和太后兩人無語的面對面坐著,各自揣摩著對方的心思,卻誰都不願意先開口,“奴才見過太后娘娘,玉帶夫人。”
“哀家傳你來為的是件陳年舊事,當初安南被先皇賜死,夫人殉情,聽聞死後產子,可有此事?”太后語氣冰冷,目光咄咄逼人。
玉帶夫人也不示弱,緊緊盯著趙嬤嬤,她眼神慌亂不堪,嘴上也有些結巴,“是有此事。”
“那個孩子現在何處?”
“回太后,奴婢十二歲進宮,又是庶出的,母親死後一直是姐姐憐惜奴婢,時常貼己,當初大娘讓奴婢入宮,姐姐也是極力反對的,後來,父親也死了,倒是姐姐逢年過節都會託人給我捎些東西,讓奴婢心裡還有些家的溫暖,安南出事,姐姐也死了,奴婢出宮奔喪,不巧遇到姐姐死後產子,抱起孩子,奴婢可謂是左右為難,宮外奴婢再無親人,無奈之下,就私自帶進了宮,本想著求主子做主給了人家,不想孩子憑空丟失,這些年,想起此事,奴婢便惶惶不可終日,覺得愧對地下的姐姐。”
太后心中的疑慮消除了很多,自知玉帶沒有撒謊,“哀家問你,那孩子有什麼特徵?”
“事出緊急,奴婢不曾察看孩子身上是否有胎記,不過,當時,奴婢用自己的宮衣包了孩子。”
“宮衣內層繡著柳芽二字?那是奴婢的閨名。”玉帶夫人聽到真真切切。
“正是,夫人怎會知曉?”
“趙嬤嬤請看,可是這件衣服?”說著,開啟隨身的包袱,將一件褪色的宮衣放在她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