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的聲音不大,話也不多,但每一個字都是透著一位多年來儒雅的老僧埋藏在心中的那一縷霸氣,無疑已經向叱利文龍表明了決心。
子明說罷,他身後的眾僧,也是人人面色如常,生死全做無謂。
莆田寺僧人雖說有數百的僧眾,但是除去這幾名老僧之外,鮮有高手,那些覺字輩的僧人,雖說也有功夫不錯的,但卻難有幾人能算得上當今一流的高手。叱利文龍一行寥寥,只有二十一人,可這些人各個都可以讓當世的一流高手見之膽怯,叱利文龍更是十年未嘗一敗,號稱金國第一高手。雙方若當真血拼起來,不論誰勝誰負,都免不了受到重創,這點叱利文龍很清楚,子明也清楚。
叱利文龍原地走了兩步又道:“子明方丈自己無謂生死,確實是叫人欽佩,不過就是可憐了你的這些小和尚得與你一通陪葬。我叱利文龍今日既然已經到此,明人不說暗話,莆田寺我是志在必得。不過你佛家都講慈悲為懷,我們若是真的打殺起來,你這闔寺上下,怕是再難有一人活命,我現在倒有一個法子,即可瞭解了今日的事情,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讓你的這些徒子徒孫遭殃,就是不曉得子明方丈願不願意聽從。”
子明說道:“願聞其詳?”
叱利文龍說道:“你我雙方今日若是在此火拼,放卻損傷不說,你這幾百個和尚,讓我殺完也怕就了天黑,倒不如你我雙方各選出三人上前較量,比試三場,誰能勝得其中兩場,便做是勝了。”
子明又道:“勝負又將如何?”
叱利文龍繼續說道:“我方若勝了,你莆田寺上下所有僧眾即刻下山,江湖上從今往後也再沒有莆田寺這一處地方,若是你們莆田寺僥倖贏了,我也帶我的人下山,從此不再踏入莆田半步,子明方丈,你覺得這法子如何?”
子明垂頭沉思,顯然一時不好做決斷,叱利文龍也不著急,並沒有催促他,不過兩者相比叱利文龍神色悠然,十分的從容,而子明則是緊皺眉頭,如負重擔。
莆田寺高手原本只有子明與子清兩人,如今子靜願意臨危來助,本已經湊夠了三位高手,但奈何子清被李文軒刺傷,如今連站都站不穩了,功力更是大打折扣,是肯定無法上場比試的,在覺字輩僧人中,雖說也有幾個好手,但子明自揣他們的本事也難是叱利文龍這些人的對手,上去輸了一陣不說,弄不好還要白白搭上一條性命,子明是左右為難,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子明看著身後的僧眾,神色悲憫,他不忍心讓這些原本應當清修的人來沾染無妄的血光,卻也不能將莆田寺拱手送人。子明還在猶豫不覺,子清已經扶著一名弟子的走到了子明的身後,說道:“師兄,你答應了吧,你與那個人,只要你我二人全勝了,那第三人是誰都無妨了,倘若你們不幸失手,你放心,我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會讓莆田寺的名聲有損!”
子明依然猶豫,都說佛家四大皆空,但當真決斷生死之時,才知道這“空空”的難處,子明還是難以決舍。
太陽昇的高了,有些刺眼,子靜原本斜靠在那邊的欄杆上,看到了這麼刺眼的陽光,卻忍不住回頭向山下望去,好像是見到了什麼奇異的景象,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後就重重的嘆了口氣,慢慢的走到了子明的身邊,小聲說道:“答應吧,他……回來了。”
子明的眼睛一亮,先前蒙在心頭的那抹疑慮頃刻間消逝不見,又驚又喜的問道:“真的,在那裡?”
子靜回身望望,說道:“快了……這就來了……”子靜望著那邊的陡坡,並不想子明那般露出的笑意,神色中反倒是流露出了濃濃的愁苦。
子明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叱利施主,老衲答應你!就按照你說的法子,你我雙方各處三人比武決勝!”
叱利文龍臉上露出一絲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