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防線的那個例外。沒有人能讓你像我這樣,悲慘的在夜深入寂時刻,對著自己的所愛黯然神傷。”
她眨了眨眼,將眼底脆弱的淚水逼退。但卻無法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那麼喑啞:
“我知道你想從我身上去獲得一些什麼,也想經由我去破壞一些什麼,因為你的帝王身分,讓你必須對所有事情防範戒備,所以你必須對我好,撩撥我的感情,讓我將你看重,最好恃寵而驕,這才方便你行事。”眼淚還是垂墜了下來,她無奈的拭去。
“在你心中,首位是國家,再是王權,然後是人民,最後才是你自己。你不以享樂為重,自然也就不可能將後宮當一回事。你是故意娶我們這些你一點也不喜歡的女人進門的吧?因為你這一生從未打算將任何一個女人放到心底,因為那是對帝王生涯的危害,你不想讓人生因為女人而走向荒唐,也避免著生一堆兒子,讓他們重複搶帝位自相殘殺的戲碼……家裡的人要我以那個願望向你索求一個孩子。不過,我並不想。你現在已經對我如此忌憚,日後有了孩子,我還有活路嗎?我不怕死,我只怕再也看不到你。”
說到這裡,她靜默了,覺得索然,覺得悲慘。
情不自禁想起六年前大姐要求她好好思考的那幾個問題:
——如果有一天,皇家與明家的利益有衝突,身為明家的女兒、皇家的媳婦,你要怎麼做?
——你必須要知道該怎麼去愛一個皇太子,或帝王。
“對於帝王,只是愛他是不夠的。”姐姐說。“如果不夠堅強,只會是他的負擔;如果太過強悍,他就得除掉你。愛一個帝王,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當年,她很努力的想著利益衝突時,明家該怎麼辦。後來她告訴姐姐,除卻明家造反叛國,她只能坐等誅九族而無能為力之外,認為明家最有可能與皇家利益有衝突的情況是——功高震主。不是君王容不得功臣,而是當功已過高,賞了又賞,直到賞無可賞之後,既然無法禪讓帝位,那就只好殺頭了。
如果明家的娘娘在宮裡得勢,那麼明家在朝的聲勢就不能是最高的;而如果明家在朝屢建大功,那麼在宮裡的娘娘最好韜光養晦。若世事無法如此順意進行的話,那就可富不可貴,寧博清名不掌實權。就別讓那麼多明家子弟在朝廷裡出仕任要職了吧。像她就很欣賞父親不肯擔任朝官,領一個翰林學士的官銜,四十歲之後就在國子監下的太學裡當博士,對別人沒有威脅,又享有極高的清譽。這樣多好!
當時她略顯天真的回答,讓姐姐笑而不語,也不知道是認同還是不認同。
姐姐……愛一個帝王,果然不容易,而且好痛苦。
他不會愛你,現在他對你的好,不是平白的好,那是要還的,以後會有加倍的痛楚回擊。
姐姐……我知道是這樣,但我不想認命。姐姐……我是不是很貪心?
又過了一刻,她聽到臥房外隱約有人走動說話的聲音。應該是更衣御侍在外頭等急了,再度過來打探皇帝起床了沒有吧?
她半撩起紗帳,看著微亮的天光從白色的窗紙透了進來。考慮著要不要喚醒他……
“……啊,皇上,您醒了!”再度看向紫光帝,發現他惺忪的俊目正眨著,似是半夢半醒。
“不,朕沒醒……”說完又閉上眼。
這個男人居然賴床!明恩華大眼眨啊眨,不敢置信。
那個聲稱沒醒的人,長臂一伸,將她柳腰勾住,壓往自己的胸口,廝纏一氣。
她癢得直笑,雙掌貼平在他胸膛,下巴輕擱其上,正好可以直視紫光帝俊美又慵懶的面孔。一時頑心大起,吟哦起《雞鳴》——
“雞既鳴矣,朝既盈矣。”
紫光帝頓了下,半睜開眼,望著她的表情性感得要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