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神,它的勢力就越來越大。一條運河修築成功,水色山莊在督州頗得民心,方白帝更藉此將督州民團鄉勇操縱在手裡,整個督州幾乎就落在他的掌心,當今聖上才深以為患。”
鐵還三道:“水色山莊畢竟在方白帝名下,做的又是修橋補路的善事,沒有半分罪證,朝廷怎能說剿就剿?”
“正是這個道理。朝廷師出無名,必定激起民變,未曾與水色山莊交手,那些民團就先衝著官兵來了。一旦鬧起來波及離別兩江水域,不知哪年哪月才是個盡頭呢。”周用道,“因此刑部受命徹查水色山莊枉法的罪證,不料越查,越覺得與顏王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是顏王行事極其小心,從未在水色山莊露過面,而方白帝其人,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去年年末時候查得實在緊了,原當有個分曉,卻不料在顏王進京朝賀時,方白帝倒冒出頭來,一時混淆視聽,皇上、賀大人均覺難以坐實。所以才讓你們兩個混入水色山莊,找到顏王與之有關聯的證據。你們兩個不負重託,倒查了個水落石出——原來顏煥現在就在水色山莊。”
段行洲見周用喜得摩拳擦掌,不由得意道:“還是多蒙大人慧眼識英才,交給我們兩個此等重任。”
“嘿嘿。”周用笑道,“你們是如何見到顏王的,他可跟你們說話了?”
鐵還三便將顏煥與他們說的話原原本本說給周用聽。
周用聽完沉默片刻,又盯著問了一句:“他在問你破解濁仙公公武功的辦法?”
“正是。”段行洲道,“因我說能夠勝那個大太監,他還要我們住到他家裡去呢。”
周用卻忽變了一張笑臉,道:“顏王自小就甚喜歡濁仙太監,難怪你能近得了他身邊和他說上話,只因你相貌出眾,與濁仙太監很是相似的緣故。”
段行洲雖然覺得其中的緣故是自己武功高強,更擅隨機應變,不過聽上司說自己相貌出眾,也很是歡喜,笑著附和道:“原來如此。”
“這倒是意外的收穫。”周用卻立即給他潑了盆涼水,“我道你們兩個能遠遠看上他一眼就不錯了。”
鐵還三聽周用這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分說此事,只是在一邊冷笑,也不去揭穿。
段行洲又問:“大人打算如何對付水色山莊呢?”
周用道:“若讓水色山莊坐大,遲早有一天會變成顏王謀逆的巢穴。皇上念手足之情,覺得不如在顏王未曾成勢之前予以壓制,將水色山莊剿滅,也免得日後他得勢變成兵戎相見。怎麼說也要給顏王一個教訓——既然他就在莊中,咱們就要拿他個人贓俱獲。我擬以水色山莊挾持親王為名,予以剿滅,包管這個藉口叫顏煥啞口無言。你們快回水色山莊去,務必在官兵攻打水色山莊時,將顏王平安護送出來,並亮出捕快身份,將他送回京城等候發落。”
段行洲“啊”了一聲,不解道:“他既然要謀逆,何以要將他平安護送回京城呢?”
周用道:“當年先帝不忍,實在難以抉擇,因此便將擇出皇子之事交給顏皇后,也就是他們兄弟的親生母后。皇后只得選出次子,並在他臉上烙上印記,以與太子區分。將親生兒子送到千里之外,隨便是哪個母親都會心痛如絞。皇后心中歉疚,對顏王自然就格外溺愛,日日書信來往,使人常常看望,賞賜無數。而當今聖上因為兄弟從小離家受苦,對顏王也是倍加寵愛。只要他不是持劍衝上金殿企圖親手刺殺皇上,就是他犯再大的罪過,皇上也不會傷他分毫。若攻打水色山莊時,顏王稍有閃失,你我就別活了。”
段行洲大叫道:“這也太難為人了。”
周用拍拍他的肩膀,道:“最是難辦的差事,最是要交給你們辦。除了你們,賀大人與我還能指望誰呢?”
段行洲熱血沸騰,拍著胸脯道:“好!大人放心,赴湯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