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接受的範圍。他剛要回頭想走出店,卻又見她兩手互握著站在門口,上午和熹的暖陽柔柔地鋪在她的肩上,白衣似雪般折射著光輝。那一瞬間,似乎有著一股莫名的力量,讓他無法拒絕。
他只得低著頭在不寬敞的小店了繞了幾圈,期冀能有一件勉強湊合的。她看出了他的為難,便執起一件青色長衫遞了過去,那聲音於他聽來竟如是溫柔:“將就些罷,我覺得這件還可以。”
看著她手中雖有些過時但還很乾淨的青衫,他默默接了過來。
老闆立即堆著笑走過來道:“客官可以到裡邊去試試,我讓她們先出來。”言罷,撩開櫃檯後的麻布幕。兩人方察覺這後面還有一間房,一個年紀尚輕的女子正織著衣,身旁的小女孩在理線。似乎是一個不大寬敞的家,斑駁的牆壁與破舊的鍋碗亦昭明瞭一切。
女子先是一愣,旋即拉著小女孩出了布幕,溫順地站在一旁。
老闆示意他可以進去試衣衫了,他回頭看了她一眼,白衣依舊。他便走進了那破舊的房間裡。
想必他還有些猶豫,換衣服也是磨磨蹭蹭地,她便隨意同那小女孩搭了幾句:“小妹妹多大了?”
那女孩怯生生地扯著母親的衣角,小聲道:“九歲。”矮小的模樣讓人以為不過五六歲耳。
她含笑摸了摸小女孩的頭,柔軟的觸感讓她莫名的心安。女孩怔怔地望著她,少了幾分羞怯。她拉過旁邊的椅子讓小女孩坐下,自己則蹲著。小女孩好奇地要掀她帽簷下的紗幕,她便倏地向後縮去了。
小女孩有些受傷地縮回了手,她約略不忍,便握住了小女孩的手,清瘦的手掌有些僵硬。
“我想摸摸姐姐的臉。”小女孩羞怯道,尚有些奶聲奶氣。
她片刻猶豫,想想也不礙事,便握著小女孩的手從紗幕的旁邊穿過,撫上了自己的臉。小女孩驀地笑了,讓她亦覺十分溫暖,有一種家的感覺,心安得想要睡去。
真想就此睡去啊,她意識朦朧地想著,疲倦得不想再動,不願再深想,握著小女孩的手也滑了下去,最終倒在了上前一步的老闆的懷中。
得逞之後,小女孩立即跳下椅子,裝腔道:“姐姐,你累了就先坐一會兒。”女子便拉開了椅子坐下去,捏著嗓子道:“小妹妹真乖。”那聲音竟與她的不二。
兩人自導自演著,老闆則揹著她,躡著步子走出了店,混入川流不息般的人群中,不知何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忸怩著走了出來,邊撩起簾便埋怨道:“這身衣裳太窮酸了罷,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毀壞了我的名聲?”剛說完,便見店裡只剩小女孩與其母,老闆與她皆不見了。
他一怔,立時衝過去要質問母女二人。兩人互遞了一個眼色便飛也般逃去了。他緊隨兩人出了店,可茫茫人海中,這兩個他連面目亦無多少印象的普通母女,不知街上有多少對相似的呢,要找到談何容易。
面對熙熙攘攘的人群,陽光依舊溫熱,他卻找不到她了,一陣恐懼竄上心頭,他顧不得身上極是不喜的青灰長衫,慌忙擠入人群中,尋找,再尋找,直到連他自己也陷入人群的漩渦中。
沉霖驀然醒了過來,睡去時是那般心安,醒來時又是另一番驚恐。自己躺在一堆乾枯的茅草上,帽子已經被摘取,一頭水藍的長髮披散於肩,她既驚恐又驚訝。
環顧四周,看出了這似乎只是一間雜物房,不甚寬敞,物具亦不齊全,不像是平日裡住著人的。到底是哪?她強自鎮定,回憶前因後果。
那迷藥確實神奇,讓她昏迷時心安得如同入睡,醒來時頭腦亦清醒得很,很快便記起了昏迷之前之事。想必這迷藥是塗於小女孩手掌中的,當她將小女孩之手置於頰上時,迷藥便被自己吸入鼻中了。真是防不勝防,她極是後悔自己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