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遠了儒門緣法,澹臺滅明就求門而入。
這人剛毅,竟是散去了一身儒門修為,連最基本的禦寒之法,都已經無法施展,這才穿著官袍。
官袍是錦袍,其中有朝廷請修行之士繡上去的陣法,道友防寒的功效。
王琛卻不同。
一身老棉衣,穿在身上極為臃腫。
這小胖墩上床也不脫衣服,就和衣而睡,再蓋上一層厚厚的被子。
戰族修士,畢竟太過於粗豪。
他們把很多方面都考慮到了,諸如房間,諸如被褥,卻沒有考慮到,戰族子弟天生就肉身強橫,哪怕是血脈稀薄,也天生神力,世所罕見。
這等人士,自然不畏懼區區嚴寒。
可小胖墩王琛剛剛十三四歲,正如柳毅與胡圖圖拜入玉溪派的那個年齡,如何承受得了深雪夜寒。
加上,這石雕的房屋,居然窗戶都沒有安好!
晚上寒風吹拂!
房子又建的高達數百米,凌於空中。
這般擺設,簡直讓人受罪。
哪怕王琛自幼辛苦慣了,堅強慣了,也在被窩裡瑟瑟發抖。
澹臺滅明看了王琛一眼,將蓋在自己身上的官袍拿了起來,罩在了王琛身上。
王琛翻身過來,看著澹臺滅明,“官大爺,你不冷嗎?”
“我不做官了,也不是官大爺。小小少年,自然經受不得寒霜冷風之苦,我是大人,冷上一夜也無關緊要。”
澹臺滅明說道:“以後我們要是有緣法,一起拜入了玄天宗,到時候咱們就是師兄弟,你把我叫做澹臺大哥就是。”
“這麼算來,咱們以後就是兄弟了。”
王琛的小孩子心性,最是耿直,在被窩裡挪了一挪,說道:“澹臺大哥你這官袍真暖和,一下子就不能了。反正這床鋪也不小,咱們一起睡吧,一人一頭。我在家裡的時候,和我大哥就是這麼睡的。一個人冷,兩個人就不冷了。”
“好!”
澹臺滅明微微一笑,躺進了被窩當中。
那小胖墩眯了一會兒,感覺到澹臺滅明還沒睡,又說了一句:“我叫王琛,名字裡面有兩個王,人家看相算命的,都說我以後要做君王呢。”
“你要做君王,澹臺大哥就給你做丞相。”
澹臺滅明似乎此刻心情不錯,跟著王琛開起玩笑。他對這小胖墩印象不錯,小小年紀卻性格直爽,給他衣袍蓋被子,他也不拒絕。不僅如此,還知道在自己不冷了之後,把別人也叫進來,一同分享暖暖的被窩。
澹臺滅明雖脫出了儒門,可對於儒門當中諸多教義,卻並非棄之腦後。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
王琛此舉,當得上是仁義二字。
可澹臺滅明卻忘記了,他寧願自己挨凍,也要把官袍借給小胖墩王琛的舉動,未嘗就脫出了仁義二字。
一夜無話。
待到次日,玄天宗已是出來了一人,來到了戰族城中。
此人,也是戰族子弟,柳毅的二弟子,叫做吳丹。
吳丹雖出身於戰族,卻在不曾拋卻戰族手段與根基的同時,修行了柳毅的劍道傳承。
他一身紫金色鎧甲,頭戴金冠,手持九龍神火柱,威風凜凜。
早已看不出,當年那一幅落魄窮苦的漁夫形象。
此人在胡圖圖這個師叔,以及虎倀那個稀裡糊塗的前輩的指導之下,比起尋常戰族子弟,心思要敏銳了許多倍。
戰族城池當中,有一座廣場!
秉承戰族的風格,這廣場方圓十餘里,十分寬敞!
至於戰族風格,說得委婉一點,是粗獷。
說的直接一點,就是傻大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