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不至於一句話也說不出。”
“陛下取笑了。”徐慶華道,“臣一時忘形,耽誤了諸位同僚欣賞歌舞,該責,該責。這一杯算我賠罪了。”
“哪裡哪裡,徐相言重了。”
“能聽三位論曲,是極風雅之事,吾等求之不得。”
皇帝笑看下面一派和睦,又漫不經心地補充道:“如璟彈了一首這樣好曲,自然得獎賞一番。你且說說,你想要什麼?”
崔朔躬身道:“為陛下分憂乃臣子的本分,無需獎賞。”
“這可不行,朕一向是賞罰分明的。這樣吧,朕看你也不喜金銀財寶,就換一個獎賞,讓你能更好地為朕分憂解勞。”皇帝笑道,“傳旨,擢升崔朔為正五品中書舍人。”
所謂中書舍人,即在中書省掌起草詔令之事,多以有文學資望者充任。崔朔是新科狀元,學富五車、才華橫溢,在吏部任職半年之後蒙此拔擢,雖仍顯速度太快,但尚在大家的接受範圍之內。所以眾人在短暫的驚訝之後,紛紛表示恭喜。
也有人察覺到,陛下嘉獎了崔朔,卻對同樣彈出妙音的元貴姬不置一詞。
這樣的區別對待顯得有些奇怪。畢竟貴姬娘娘表現得那樣好,您即使不賞賜些什麼,好歹要誇一句啊!
。
席散的時候已經快到亥時,煜都早已開始進入宵禁狀態。一應入宮赴宴的官員星夜出宮,身上都帶著證明身份的令牌,以免回家途中遇上巡邏的金吾衛,被當成犯夜的賊子。
崔朔推開大門的時候,佟義與佟芸萱都還沒睡。院中的石桌上擺了瓜果和月餅,佟義捏著個酒杯自斟自飲。佟芸萱被佟義規定了不能喝酒,只得沒精打采地吃著月餅,時不時瞪自家兄長一眼。
“六郎你回來了?”聽到開門聲,佟芸萱一下子蹦起來,幾步跑到他身邊,剛一靠近卻又掩住鼻子,“你怎麼也喝酒了?”
崔朔淡淡一笑,“宮中宴飲,哪能不喝酒的?”
“你們都可以喝酒,就我不行。真討厭。”佟芸萱忿忿不平。
崔朔沒理她,坐到石桌前,徑自拿起一個酒杯,斟滿之後一飲而盡。
佟義看得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忍不住嚷道:“這是上好的竹葉青,我一年到頭也就捨得買個一兩回。你在宮裡什麼好酒喝不到,何苦回來跟我搶?”
崔朔神情自若,“在宮裡喝酒哪能跟在家裡相比?在那兒哪有功夫專心喝酒,盡忙著跟人鬥心眼去了。累得慌。”
聽他口氣不善,佟芸萱擔憂道:“怎麼了六郎?你被誰算計了,還是惹陛下生氣了?”
“是有人算計我,不過沒成功。”崔朔淡淡道,“我也沒惹陛下生氣。相反的,陛下還升了我官了。”
“真的?”佟芸萱激動道,“什麼官什麼官?”
“中書舍人,正五品。”
“正五品?”佟芸萱一臉雀躍,“那已經是大官了啊!”
佟義也附和道:“是啊,我記得掌管煜都城的煜都令也才從五品,你現在比煜都令還要高半品吶!”
崔朔淡淡一笑。
佟芸萱注意到他的神情,猶疑道:“可是六郎,你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呢?你不喜歡嗎?”
“沒有。我沒有不喜歡。”崔朔平靜道,“只是這一天我早就預料到,心中有了準備,也就沒那麼開心了。”
“哦。”佟芸萱點點頭,似懂非懂。
佟義見狀,猜到宮宴上大概發生什麼事情,忙開口道:“時候也不早了,芸萱你先去睡吧。”
佟芸萱睜大了眼睛,“為什麼?我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聽六郎講宮宴上的事情啊!六郎今晚去的可是慶安殿吶!我只在畫像上看到過它外面的樣子,還不知道里面長什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