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赫赫有名的榮妃就像在歷史中被抹去了一般。這些我卻不想提。
聽到我的回答,他像鬆了口氣,語氣堅定帶著不容抗拒的皇帝意志說道:“茉兒,我們的兒子註定會是大清的皇帝!沒有也許!”
對這樣的男人的意志我能說什麼呢?我什麼也不能說,說了他現在也聽不進。
也許……歷史也不過是人寫的而已;
也許……未來對我再不是溪底細石,清晰可辨。
沒準;他說的真會應驗。
祀戎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祭祀典禮與軍事戰爭向來被中國曆朝視作兩項最重大的國事活動。
“親征”是古代帝王親自統帥軍隊以上伐下之徵戰,親征既是軍事戰爭又含祭祀典禮,是作為一個聖君的標誌。歷史上的每次親征在史籍中都留下了濃重的一筆,而整個清代,真正意義上的皇帝親征不過僅三次,每次卻都與愛新覺羅?玄燁的名字聯絡在一起。
康熙三十四八月辛丑,先是兵部員外郎博濟奏報噶爾丹屬下回子五百人闌入三岔河汛界。噶爾丹還唆使科爾沁土謝圖汗親王沙律叛離清朝,阻止班禪胡土克圖赴京。鑑於前次烏蘭布通慘敗的教訓,他並沒貿然再犯漠南,只是揚言“借俄羅斯鳥槍兵六萬,將大舉內犯。”
這次,博濟回京親自奏報噶爾丹親率領三萬騎兵沿克魯倫河,潛入巴顏烏蘭,劫奪喀爾喀部納木扎爾陀音。
“噶爾丹哪來這麼大的膽子,他不是在我大清使臣的面前,在威靈佛前發過誓言‘誓不再侵中華皇帝之喀爾喀與眾生靈’麼,這才幾年,就忘了切膚之痛了麼?”
“噶爾丹等賊子自烏蘭布通敗遁之後,不自悔禍,仍行狂逞,悖天虐眾,違蔑誓言。侵掠我臣服之喀爾喀,潛入巴顏烏蘭之地,心懷叵測,逆狀已彰!”
“乘其竄伏近邊,自應及時撲剿。倘目今不行剪滅,恐致異日沿邊防衛,益累吾民,聲罪迅 討,事不容己!”
乾清宮西南角的南書房內,內閣大臣們這次竟然是驚人的一致,拋開了所有黨派紛爭,異口同聲……主伐。
“讓臣工們都聽聽噶爾丹自己怎麼說的。博濟,你把那信最後一段的意思說給大家聽聽。”玄燁如鍾般定坐在彤芝寶座上,靜靜聽完大臣們的激奮之言,淡然道。
“噶爾丹言,絕不犯中華皇帝屬下喀爾喀以及眾民……另外……說準葛爾他旗下牲畜已盡,無以為食,極其窮困,族人被疾疫,死亡相繼……”那官員抖著音還未說完,已是用手背揩了兩回汗水。
“皇上,莫聽那賊子胡言!”
“這廝巧舌如簧,心口不一已至極矣!”
皇帝罷了罷手示意各位大臣讓聽博濟說完再議。
“並請……萬歲爺給予他尊號,還乞求我天朝賞賜白銀,以救其燃眉之急。”
待他說完,閣室中只聞得有人倒抽冷氣卻一片靜默無人成言……
靜得似乎都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偷偷從頭上宮人裝扮的紅纓帽蓋簷邊,朝外窺去,只見幾位大臣已是憋紅了臉,想說什麼又不敢吐,硬生生憋著氣的怪模樣。
“怎麼沒話說了?”皇帝掃了他們一眼。
“回聖上話,對這樣的厚顏無恥之徒,臣……實無話可說。”文淵閣大學士時任史部尚書的李光地斂著眉肅然答道。
“該說點什麼的時候卻沒人出頭,好吧,朕來為你們出這個頭。”玄燁拿過手邊的奶子杯,喝了一大口,似心情愉悅。
“高士奇,你來擬朕口諭作為批覆,朕許諾賜他準葛爾白銀三千兩,並加上 ‘如準葛爾部屬願歸於我大清,即可抬籍入旗,從優撫養,斷不致失所。’”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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