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榆次了。派去的人回來報告,蓋聶說:“本來就該走了,剛才我用眼睛瞪他,他害怕了。”荊軻漫遊邯鄲,魯句踐跟荊軻士博戲,爭執博局的路數,魯句踐發怒呵斥他,荊軻卻默無聲息地逃走了,於是不再見面。
燕市高歌荊軻到燕國以後,和當地的狗屠夫及擅長擊築的高漸離結交,成為知己。荊軻特別好飲酒,天天和那個宰狗的屠夫及高漸離在燕市上喝酒,喝得似醉非醉以後,高漸離擊築,荊軻就和著拍節在街市上唱歌,相互娛樂,不一會兒又相互哭泣,身旁像沒有人的樣子。荊軻雖說混在酒徒中,可以他的為人卻深沉穩重,喜歡讀書;他遊歷過的諸侯各國,都是與當地賢士豪傑德高望眾的人相結交。他到燕國後,燕國隱士田光也友好地對待他,知道他不是平庸的人。
好友舉薦過了不久,在秦國做人質的燕太子丹逃回了燕國。他看到秦國將要吞併六國,惟恐災禍來臨,心裡十分憂慮,於是請教他的老師鞠武。鞠武回答說:“秦國的土地遍天下,威脅到韓國、魏國、趙國。它北面有甘泉、谷口堅固險要的地勢,南面有涇河、渭水流域肥沃的土地,據有富饒的巴郡、漢中地區,右邊有隴、蜀崇山峻嶺為屏障,左邊有餚山、函谷關做要塞,人口眾多而士兵訓練有素,武器裝備綽綽有餘。有意圖向外擴張,那麼長城以南,易水以北就沒有安穩的地方了。為什麼您還因為被欺侮的怨恨,要去觸動秦王的逆鱗呢!”太子丹說:“既然如此,那麼我們怎麼辦呢?”鞠武回答說:“讓我進一步考慮考慮。”
過了一些時候,樊於期從秦國逃到燕國,太子丹收留了他。鞠武規勸說:“不行。秦王本來就很兇暴,再積怒到燕國,這就足以叫人擔驚害怕了,又何況他聽到樊將軍住在這裡呢?這叫作‘把肉放置在餓虎經過的小路上’啊,禍患一定不可挽救!即使有管仲、晏嬰,也不能為您出謀劃策了。
荊軻雕像希望您趕快送樊將軍到匈奴去,以消除秦國攻打我們的藉口。請您向西與三晉結盟,向南連絡齊、楚,向北與單于和好,然後就可以想辦法對付秦國了。”太子丹說:“老師的計劃,需要的時間太長了,我的心裡憂悶煩亂,恐怕連片刻也等不及了。況且並非單單因為這個緣故,樊將軍在天下已是窮途末路,投奔於我,我總不能因為迫於弓雖。暴的秦國而拋棄我所同情的朋友,把他送到匈奴去這應當是我生命完結的時刻。希望老師另考慮別的辦法。”鞠武說:“選擇危險的行動想求得安全,製造禍患而祈請幸福,計謀淺薄而怨恨深重,為了結交一個新朋友,而不顧國家的大禍患,這就是所說的‘積蓄仇怨而助禍患’了。拿大雁的羽毛放在爐炭上一下子就燒光了。何況是雕鷙一樣兇猛的秦國,對燕國發洩仇恨殘暴的怒氣,難道用得著說嗎!燕國有位田光先生,他這個人智謀深邃而勇敢沉著,可以和他商量。”太子丹說:“希望透過老師而得以結交田先生,可以嗎?”鞠武說:“遵命。”鞠武便出去拜會田光,說:“太子希望跟田先生一同謀劃國事。”田光說:“謹領教。”就前去拜訪太子丹。
太子丹上前迎接,倒退著走為田光引路,跪下來拂拭座位給田光讓坐。田光坐穩後,左右沒別人,太子丹離開自己的座位向田光請教說:“燕國與秦國誓不兩立,希望先生留意。”田光說:“我聽說騏驥盛壯的時候,一日可賓士千里,等到它衰老了,就是劣等馬也能跑到它的前邊。如今太子光聽說我盛壯之年的情景,卻不知道我精力已經衰竭了。雖然如此,我不能冒昧地謀劃國事,我的好朋友荊卿是可以承擔這個使命的。”太子丹說:“希望能透過先生和荊卿結交,可以嗎?”田光說:“遵命。”於是即刻起身,急忙出去了。太子丹送到門口,告誡說:“我所講的,先生所說的,是國家的大事,希望先生不要洩露!”田光俯下身去笑著說:“是。”
田光彎腰駝背地走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