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小妹,我真說出來沒關係嗎?傷感情傷自尊啊……”
李安民對高涵豎起中指,高涵樂呵呵地朝外喊話:“你老婆要你——說!”
葉衛軍忍笑道:“樓下有個毛竹桶,誰去量周長,就是量出來的那個數值了。”
李安民無語趴床,高涵回頭瞥了她一眼,咂嘴說:“果然是你老公,把你的本體都給看穿了。”
接著又是中場休息時間,這回張良學聰明瞭,不用喊,直接把一打紅包掏出來使勁往縫裡塞。
高涵拿到兩份大紅包,心滿意足地降低問題難度:“電話裡吵架了該怎麼辦?”
葉衛軍很肯定地說:“我們不會吵架,就算要吵,我也不會在電話裡吵,有話上床再說。”外面傳來起鬨的聲音,不知是誰吹起了色狼口哨。
李安民拍床捂肚子,高涵咋舌:“喂喂,我以為葉老闆是正經人士,沒想到該不正經的時候他也挺能放得開嘛。”
周坤挑眉:“老葉呀,他是真人不露相,三兄弟裡最純情的是張良同志,那哥們兒連女孩的手都沒牽過。”她故意說得很大聲。
張良悲憤捶門板,炮筒笑瘋了。
折騰夠了之後,高涵又翻了一頁紙,開始進入收尾階段,問題變成了溫情向。
“第一次見到新娘是在什麼地方?”
葉衛軍說:“在一片荷花盛開的湖邊。”他在玩將軍遊戲,而她……靜靜地睡在母親懷裡。
“談戀愛時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事?”
“下雪天,她替我撐傘。”很自然地撣去破棉襖上的雪花,用潔淨的小手牽起他油黑的髒手,跟著他走回那個一無所有的狗窩。
“說出一個讓新娘放你進門的理由。”
葉衛軍沉默了片刻,很輕地說了一句:“安民,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別讓我再等下去了,好不好?”
葉哥的語調太深情,蕩入了人的心湖裡,屋裡屋外全沒聲音了,大家都在泛漣漪。李安民鼻子發酸,心跳得飛快,甚至激動地站起身來,準備飛奔出去主動投懷送抱。未免新娘失態,周坤適時地開門放進新郎,高涵識趣地退到一邊。
林靜牽起李安民的手放在葉衛軍的掌心裡,用自己的雙手把兩人的手緊緊包覆住,朝著葉衛軍微微一笑,“新娘子可就交給你了。”說完這句話後,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那道深色的紅痕逐漸淡去。
!!!
李安民再也聽不到周圍的喧鬧聲,她屏住呼吸,想起那年今日,蓋頭裡紅豔豔一片,在揭開蓋頭之後,真實的世界卻被鮮血染得透紅。
今日此時,被捂在蓋頭裡的夢想終於實現了,當那雙熟悉的大手掀起紅蓋頭的剎那間,眼前豁然一亮,所有的噩夢全都像過眼雲煙,轉瞬就從記憶的最深處消散掉——她的衛軍哥帶著溫柔的笑,就這麼真真切切地站在面前,伸手就能觸控到。
他身穿黑色的立領長衫,頭髮剪短了,每根髮絲都直立起來,剛硬堅毅,這種髮型讓他看上去更加意氣風發,在沉穩中又增添了一股蓬勃的生氣。
李安民看得很親切,伸手抱住葉衛軍的腰,這身裝扮讓她產生一種時光倒流的錯覺,好像一切又回到了當年的分岔口,他依然是那個成天做著英雄夢的孩子王,而她,永遠都是他的娃娃妻。
'衛軍哥,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娶我?你不在,沒人陪我玩,又要被關起來看書。'
'等荷花開三次,我就會變成英雄回來,讓你做英雄的老婆。'
在荷花盛開的澎淮湖上總是能看見兩道泛舟的身影,一高一矮,影影綽綽,悠然排徊在圓葉花叢中,浮光掠影間,往事似水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