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陽子手中荊木一抖,渾身黑光大閃,又使出了一套詭異的劍法,連連刺向方資君。
方資君以荊木作劍,使得仍舊是“蜀山仙劍術”。但剛和易陽子一交上手,但覺“蜀山仙劍術”便是招招被剋制,實是難以反制。
但見易陽子使的這套劍法,每刺出一招,荊木便“啾啾”一聲怪響,在“劍”身劃過處留下一道陰森森的黑影。那怪響乍一聽來,似若慘風淒厲,又若野鬼哭泣,讓人聞之心驚。方資君這套“蜀山仙劍術”劍法乃是聖女真人幾十年斟酌改進而成,自然輕靈神妙,若是平庸之輩能夠學上三五分,江湖上行走也是威風凜凜,但此時在易陽子這套詭異劍法前,不禁黯然無光,毫無威力可言,這倒是讓方資君著實吃了一驚。
易陽子見方資君招招被動,毫無反抗之力,不禁大為得意,每見方資君無法化解自己險招時,便連忙有所收斂。一連鬥了百十來招,見方資君再無相抗的妙招,便哈哈笑道:“小朋友,你說我這套劍法厲不厲害?這套劍法是小倩教我的……”無意中說到“小倩”,易陽子突然怔了一下,當下閉口不說話。
方資君卻一時未在意,聽易陽子一會稱自己“小兄弟”,一會又叫自己“小朋友”,全不遵從世俗禮儀輩份的規矩,被他這麼稱呼來,稱呼去,性情中的那份不羈與豁達,立時被激發了出來,當下不再有半點拘謹,也不把易陽子當尊長看待,只當他是像獨孤劍那樣一見如故的江湖朋友,故意哈哈大笑,回道:“易陽子兄弟的劍法,果真神妙無方,佩服,佩服!”
易陽子見方資君突然改口稱呼自己“兄弟”,心中一驚,想到自己曾經行走江湖幾十年,無人敢輕易與自己稱兄道弟,沒想到方資君這麼一個二十出頭年紀的少年,竟然叫了自己一聲“兄弟”,不怒反喜,大叫道:“妙哉,妙哉!你剛才可是叫我兄弟?”
方資君想到,既然開口叫他兄弟,又有何不敢承認的,於是答道:“正是!”
易陽子更是高興,連忙向後躍開,收法回訣,扔掉手中的荊木,跑過來拉住方資君的手說道:“好兄弟,來來來,我易陽子這一生從來沒有你這麼年輕的兄弟,不如咱們這就結拜為兄弟,如何?”
說著就要席地而跪,行兄弟結拜之禮。
方資君叫易陽子“兄弟”,只是一時興發,隨口叫出,內心深處卻並無真正越禮之想,當下連忙又搖手道:“易老前輩,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易陽子但見方資君突然變卦,心中一下又十分生氣,脫口便道:“你不肯與我結拜為兄弟,莫非也是嫌棄我與鬼魅之人有染麼?”
易陽子生氣的模樣,不僅不可懼,反倒是有幾分可愛可憐。
方資君聞言心中一動,想到易陽子為何會與鬼魅之人有染?想出口詢問,但又想到他當初連自己的姓名都不肯吐露,若是再問,只怕他也是不肯多說,於是唉聲嘆氣,搖首轉身,口中連連道:“唉……哎喲……啊喲……”
易陽子見方資君突然搖首嘆氣,不再理會自己,覺得好生奇怪,口氣稍一溫和,問道:“小孩子,你這般年輕,想必連妻兒都沒有,為何要唉聲嘆氣的?”
方資君轉過身來,滿臉愁容,不知是故意裝腔作勢,還是易陽子剛才的那一番話,忽然勾起了自己痛處,他又嘆息數聲,說道:“並不是晚輩不願與前輩結拜為兄弟,只是晚輩是個有罪之人,如今天地不容、人神共棄,晚輩怎敢高攀,連累了前輩!”
易陽子聽方資君說他是個“有罪之人”、“天地不容、人神共棄”云云,心中更是奇怪,連忙問道:“咦?你小小年紀,何罪之有?快說來聽聽。”易陽子卻也是個好事之人。
方資君突然想到莫師姐失蹤、小狼女已死,自己又揹負了個與妖界妖人有染的罪名,為人間正道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