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拉動步槍槍栓的聲音。嗯;警惕性不錯。
女人不再敲門,她迅速地往後退了幾步。助跑。
陸霜年的個子在女子中算得上高挑;但跳起來的時候格外的輕盈。她在牆下的一摞磚塊上墊了個腳,整個人再次躍起,一隻手已經攀住牆頭。手掌裡那塊尖銳的碎玻璃只有半寸。
女人在半空中腰部猛地發力,竟然藉著這力道詭異地將身體扭轉了一個方向,直接越過了那cha滿了尖利玻璃的院牆。
她落地的時候幾乎沒有聲音,輕盈如狸貓。
一名士兵小心地開啟門,四下張望了幾秒,外頭的巷子裡空無一人。另一名士兵持槍警戒,正準備開口將自己的同伴叫回來。
他最終沒能發出聲音。
女人鬼魅般地出現在士兵的身後,一個重重的手刀砸在他的頸側,士兵頓時失去了知覺。
陸霜年緩緩地將士兵的身體放倒。前面開門計程車兵剛好回過身來。
“什麼——”
那個“人”字還沒出口,甚至手指還沒有搭上扳機,迎面而來的槍托已經砸在那士兵頭上,人仰面摔倒,沒了動作。
陸霜年這才撥出口氣,扔掉了手裡剛剛從第一個士兵身上拿來的步槍。
沒有幾個小時,這兩人不會清醒過來的。
陸霜年輕手輕腳地走向別墅一層的廚房。
——顯然這一次她依舊要如法炮製,只不過需要借用的變成了侍者的衣服罷了。哦,對了,還有不能讓宴會上的某人認出自己來。
這一次著實費了些功夫,但陸霜年依舊發現了自己的目標。那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看上去文質彬彬,戴了一副金絲邊的眼鏡,遮住了他的眼神。但陸霜年知道那一定是冰冷的。
這個人,倒稱得上是她同行。
剛進入軍情處時的陸霜年做的便是刺殺這類的“粗活”。她也有其他的路可選,比如情報分析或者聯絡軍官一類,可那些晉升得都太慢。孫裕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的價值,而陸霜年也樂意讓他放心。
在軍情處,你的手越髒,爬得就越高,走得便越遠。
陸霜年是個成功的刺客和殺手。她“清除”過很多妨礙汶鼎軍隊的人,她站在金碧輝煌的別墅宴會廳裡,眼睛一瞥就能找出三四種可以用來“完成任務”的武器,包括高腳酒杯,叉子,或者某個名媛的鑽石胸針。而不遠處的那個年輕男人身上是熨帖的西服,襯得身材勁瘦挺拔,顯然是沒帶槍的。
他悠閒地站在一邊的角落裡,目光卻在人群中逡巡。
陸霜年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顧宸北正在幾個穿將軍服的人之間,表情平淡,唇角掛著標準的社交用笑容。宋家的那位小姐倒也識趣,知道這些人說話的時候自己總要避開,已經和一個國防部的官員在舞池中跳起舞來。
她看見那年輕男人慢吞吞地從侍者托盤裡拿起一杯香檳。那杯子是細長的高腳杯,玻璃製品,可以脆弱也可以尖利。陸霜年微微眯起眼睛。
——唔,她的長官似乎告誡過她呆在原地呢。
女人又飛快地看了顧宸北一眼。他和幾個將領在說著什麼,表情裡是隱藏得很好的厭惡和不屑。這個男人總是能很好地把他那點近乎天真的驕傲掩蓋起來哪。
陸霜年一邊漫不經心地想著,一邊順手從旁邊拿起個擺了幾杯紅酒的托盤,她從人群外繞了過去,目的卻直朝著那個年輕男子。
“咣噹——”
兩個人撞在一塊兒。
“哎呦,先生,真,真對不起!”女侍者似乎大為驚慌,她一疊聲地道歉,眼睛裡也透出幾分楚楚可憐的驚惶來。
——紅色的酒液順著男人高階定製的灰色西服流下去,一片狼藉。
陸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