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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超過痛苦的刑罰。而這不是陰間做出來的事情,僅僅瞥了一眼花渡的神情,引商就明白了。

這是他生前的遭遇。

☆、第34章

在看到這痕跡之後,引商便明白了那一日他在道觀門外的驚慌失措。

這種只為了侮辱的刑罰,無論刻在誰的臉上,都不堪得讓人無法坦然面對。哪怕已經到了如今這個時候,花渡仍是要努力剋制著自己才沒有抬手擋住那道印記。

就算抹去了過往又如何,在忘卻了仇恨與冤屈之後,臉頰上那道墨色的疤痕仍舊時刻在提醒著他,無聲的告訴他,他生前遭遇了什麼。

努力平復了一下心緒,花渡好半天才把扭過去的頭又面向她,遲疑著開了口,“成為陰差之後,我們很多人都猜測過自己是因何而死。若是死於非命,身上定會有些傷痕,可是……可是……”

可是看到臉上這疤痕,他已經不難猜測出自己是死於何處。無論罪名是什麼,他生前都是個囚犯。

引商知道,自己與他的關係還沒有熟悉到可以去探究他所犯的罪行,可仍是忍不住將目光落在那張面容上。豔若春華,偏偏添了那樣一道疤痕,彷彿在一張絕世名畫之上潑上一道濃墨,生生割裂了那完美無缺。

他看起來才二十出頭,這般年少。

這般年少啊……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以至於淪落到這個下場。

漸漸斂起了心中的驚異,引商的目光從那道墨痕上移開,她正視著他的雙眼,剛想開口,卻聽由遠及近一聲鼓響劃破了長空。

“咚!咚!咚!咚!咚!咚!咚!”

連著七聲鼓響,一聲接著一聲,聲聲平穩,震天動地。

這不是陽世的聲響。

兩人都忍不住站起了身,在第一聲鼓響傳來之後,花渡的臉色就沉了沉,收斂了神情不復慌亂,眸色也漸漸黯了下去,就連臉上的稜角都尖銳了許多。他撿起了被解下來的麻布,重新纏在了自己的臉上,鼓聲還在響著,他的動作也有條不紊的。

七聲鼓響之後是短暫的間歇,緊接著又是七聲連續的鼓響。

總共重複了七次,七七四十九下。古來有習俗,從人去世到入土下葬,要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祭祀,每隔七天會有一次大的祭祀儀式。

而這七七十四九下鼓聲,每一下聲響都是從無法觸及的遠方傳進耳畔,沉重而莊嚴,這是來自冥府的鼓響,響聲過後,已是子時。

中元節到了。

地獄鬼門終於被開啟。

花渡的紅傘已經撐在手中,他站在這高處俯視著整個長安城,眼看著鬼門大開陰河浮現,萬千鬼魂迫不及待的從地獄的深處來到陽間。而站在他身側的引商同樣看得見這副場景,她艱難的嚥了下口水,很不爭氣的往他身後躲了躲。

雖然心知這些亡魂都是趁著這個節日回家中接受供奉的,但是乍見這滿街的鬼魂,任誰的心裡都會哆嗦一下。

看出她心裡忐忑,花渡主動提出先送她回道觀,引商卻還記得源伊澄在等著自己,跟著他走回那間酒肆才道別。如今華鳶和天靈都各自回了家,就算回道觀她也仍是一個人,倒不如與那個陰陽師呆在一處反倒安心些。當然,她也明白花渡在這個節日裡是不可能得空的,所以分別時甚至沒有問對方一句要去做什麼。

源伊澄衣冠不整的從酒肆裡走出來時,便見一直等著他的少女正盯著後院養著的那隻雞流口水。是真的流口水,他都能看到對方嘴角那晶瑩的一條線快要垂到桌子上。

不就是一隻雞嗎?

他也聽趙漓他們說過,引商小道長的日子過得不算好,可是看在生於貴族之家的源先生眼裡,再窮也沒有這個窮法。

“你身邊不是有個年輕人,那可是個有錢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