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規矩了一些,如今見對方主動攀談,也客氣的答道,“確有此意。”
那女子是個美豔的婦人,打扮得雖華貴,說話做事卻不拘謹,聽她這麼一說,就掩唇笑道,“今早才見一位郎君過來,現在又有小娘子你,爭這宅子的人倒是真不少。”
引商留意到她話語中提到的人,連忙問道,“那個男子是不是年紀輕輕,又……又生了一副好相貌?再或是,走起路來很不方便。”
女子回憶了一下,最後點點頭,“正是。”,接著又好心的告訴她,“小娘子可是那那人的相識?他現在往永寧坊去了,聽說是要去找這宅子的主人。”
永寧坊,宅子的主人……那不正是錢錢嗎?引商連忙向面前的人道了聲謝,便要去永寧坊找衛瑕。
而她面前的女子笑意始終未減,笑盈盈的目送她離去,直到聽到院內叫了聲“阿姜”,才轉過身去與家裡人說話。
姜字或許是她的名字,也或許是她的姓。引商默默記下了,心裡想著萬一哪日真搬到這個地方來,定要到隔壁去拜訪。
永寧坊與這裡隔了兩坊,引商一路小跑過去,也是快要夜禁時才到。此時錢錢櫃坊正準備結賬關門,她在外面遠遠望了一眼,望到了衛瑕的身影后才連忙跑了進去。
衛瑕知道這幾日她一直在張家陪伴母親;如今見她匆匆忙忙的跑過來,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正在寫字據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引商瞄了一眼他正在寫的東西,上面正是買賣宅邸的憑證。
“你哪來的錢?”她瞪大眼睛把那字據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連自己來此的目的都忘在了腦後。
衛瑕左右看了看,然後偷偷靠近她耳畔說道,“從家裡偷的。”
“真的?”她更是詫異。
“假的。”他數了數的手裡的幾張憑帖,前幾日留給引商五萬錢,他們總共還剩下七十五萬錢,而衛甯在大病了一場之後,漸漸不再理會家中的事情,只是一心一意照顧著有孕的楊氏,將家事都交給衛鈺做主。衛鈺便為弟弟補上了那二十五萬錢的空缺。
“昨夜聽華鳶說,你孃親擔心你過得不好,我便擅自做主買下了那座宅子,總能讓你孃親安……你怎麼了?”他正解釋著,就發覺面前的少女臉色變了。
“我阿孃給我選了個人家,逼我嫁人。”引商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然後懇求的看向眼前這人,盼望著他能為她想出個辦法來。
只是衛瑕又何嘗想過這種事情,他自己倒是被長姐逼著娶親過,不過那時他和兄長演了一齣戲,愣是換走了本應娶的女子,這法子總不能用在引商身上吧。於她而言,嫁給誰不都是一樣的,何況若是真的換了人,青娘怕是再也不會認這個不孝女了。
正想著,衛瑕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又看看手中的憑帖,突然有了個主意,“若你孃親只想你嫁個好人家,我倒是有個法子。”
“什麼?”引商連忙問道。
“你看我如何。”
*
這是因引商踏進張家的第四個男人。
青娘已經見過天靈、華鳶、花渡,而這三人都不是她想要的女婿。今日是第四個,她聽說有女兒的相識前來拜訪,又聽說那是個年輕的男子,便連忙從榻上坐起身,想要弄清是怎麼回事。引商扶她坐起,為她掖好被子,然後與她一同將目光投向了剛剛踏進房間的年輕人。
衛瑕今日特意換了身衣服,穿著他在衛府時穿過的氅衣,單單站在那裡便與張家這間陋破爛的房子格格不入。
他是以女婿見岳母的姿態見過了青娘,看得青娘與張伯俱是詫異不已,不知這是怎麼一回事。
而引商只說了一句他是舊時相識,便默默退到一邊,將事情都交給了眼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