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他再次不聲不響的跑掉。
枕臨任她拉著,臉上卻多了一絲哀色,“家中遭了難,我哥哥他……他……”
不消多說,引商也能隱約猜出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枕臨這孩子畢竟心善,哪怕兄長們已經將他趕出家門,他也是惦記著家人的。但這其中的曲折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她便也沒有追問下去。
過了一會兒,枕臨似乎從悲傷中緩過勁來了,這才問她,“你急急忙忙的出門是要做什麼去?”
枕臨來道觀太晚,與花渡也不算相識,一句兩句解釋不清,引商只能告訴他,“我在找華鳶。”
誰知這句話說完之後,枕臨反倒反過來扯了她的袖子說道,“那我帶你去啊。”
未等她點頭或是搖頭,他已經扯著她向著半空一躍,很快在這條街上百姓們的驚呼聲中飛上了天,竟連障眼法都不用!
身子懸在空中的引商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臉,心想這回在長安城算是住不下去了。青天白日,哪有這麼明目張膽告訴別人自己並非凡人的?
可是枕臨哪懂這些,高高興興的帶她在長安城的上空盤旋著尋找華鳶的蹤影。沒一會兒,就在丹鳳門附近停下了。從這裡,可以遙遙望見左右金吾衛仗院,而她想要尋找的那兩個身影就在那邊。
這裡是金吾衛的地盤,那兩人所站的院子裡難免擺著一些刀槍劍戟,花渡沒了那把紅傘便沒了庇身的法寶,眼下乾脆從兵器架上拿了一把長刀出來。華鳶就站在他對面,反手一抽,也抽出杆□□來。
世間兵刃種類雖多,不巧的是,這兩個在此對峙的人偏偏都懂一些。
不論道行高低,不比法術高明,倒像是尋常的凡人一般,較量下“真功夫”,這看起來反倒公平一些。
可是引商卻知道華鳶沒這麼好心。他不以道行欺人,無非是怕自己動動嘴皮子就能制服花渡,那樣豈不是很無趣?倒不如打上這一場,他可是不知憋了多久的怒氣,只等著今天全在拳腳上找回來。
對這兩個男人來說,根本不必開口,有些事已經憋在心底許久了,心照不宣。從前只裝做什麼都不知道才維持了那相安無事的表象,如今,由引商先扯開了一道裂縫,那他們也不必再強裝下去了。
一個不甘心自己無辜慘死,一個不甘心心儀之人註定要嫁給對方,只因一句“不甘心”,生生世世都陷在這恩怨糾纏之中,無法掙脫。
“咣!”不知是誰先甩脫了手中兵刃。
花渡赤手空拳的功夫也算是陰差中數一數二的了,不然怎麼會被派來守這長安城,可在姜華鳶面前,卻佔不到多少上風。兩人從金吾衛仗院一路打到了太液池,宮中但凡有能看到他們二人的宮人都紛紛驚叫出聲,沒一會兒,宮中的禁衛便將太液池圍了個水洩不通,只是這麼一會兒工夫,華鳶早在太液池附近設下了一層屏障,凡人哪能看到他們在水面上方的身影,至多是覺得那水面波紋不同尋常。剛好信王此時也在宮中,便喚了身旁宮人道,“去請阿翁。”
凡是皇子公主,都喚高力士一聲“阿翁”,無論是宮中還是朝野上的大事,也大多會經他的手。
訊息送過去的時候,高力士還在聖人身邊服侍著。只有聖人身邊幾個親近的人才知道,自從上次出外巡遊之後,聖人便染上了這說不清的病,怎麼也不見好,昨天夜裡勉強入睡,到了半夜又像是魘住了似的魂不附體,直到現在還喚不醒。故此,當這“宮中有鬼影”的訊息傳來時,高力士仔細琢磨了一會兒,面上未露異色,心裡卻已將此事與聖人久治不愈一事聯絡了起來。
想了片刻,他正要開口,“去……”,這後半句話卻在看到聖人突然坐起時生生嚥了回去。
一場大夢,皇帝驚醒時額上已經鋪了一層薄汗,而他來不及細思許多,便喚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