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老媽能夠得到有效的醫治,她什麼委屈亦甘願承受。更何況多多來被強拆,陸天皓大可以撇清關係或者一走了之,可他沒有。他像是對待自己至親的人一樣,妥妥帖帖地安頓程母,甚至是任打任罵陪在母女倆身邊,程顏絕非不知好歹的人,所以不想再麻煩他。
環視猶如五星級酒店一般的病房,她的目光柔和下來,小聲感慨:“我沒有不喜歡,這間病房的條件這麼好,裝置齊全,配給的醫生也是專家級別的……”
下一秒,她的話音戛然而止。
她的唇居然緊緊被男人封住了。
察覺到她眼角眉梢流溢位的淡淡暖意,陸天皓再也控制不住吻她的衝動,他就這樣死死攫住她的唇瓣,幾近瘋狂地吮/吸起來……
程顏被他猝不及防的撕咬激得全身一僵,她咬緊牙關推了推他越貼越緊的胸膛,悶聲嗚咽:“你瘋了?!這裡是醫院,我媽還在昏迷!”
聞言,他正在長驅直入的舌尖一下子滯住,又嘬了嘬那兩片柔軟香甜的嘴唇,他才戀戀不捨地撤下痴纏,語帶寵溺地安慰:“別擔心,有我在,伯母很快會醒的。”
程顏被他折磨得耳根發燙,雙頰潮紅,她不自在地斂下眸,開口送客:“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趕緊回公司吧,我留在這兒就行了。”
“我以後都不用去公司了,我現在和方家沒有一點關係了。”陸天皓說得不以為意,彷彿只是普通的辭職那麼簡單。
她陷入一時的愣怔,仰視著對方那雙看似平靜幽深的黑瞳,程顏精準地捕捉到他眼裡那絲轉瞬即逝的悲涼。她的喉嚨剎那被激烈翻湧的情緒生生堵住了,根本發不出聲。她這才恍悟那則簡訊的深意,她萬般沒想到這個男人竟做到如此決絕的地步,果真就這樣割捨了二十年的舊情。
別看他生得一張清冷倨傲的臉孔,卻不是寡情的男人,做出這個決定,他該有多痛?難道他對自己的愛真有那麼深沉,深到令他看不得任何人委屈她,哪怕是他的養父?
倏忽間,程顏驀然發覺,她一點也不瞭解這個男人。
病房內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催人清醒,她艱澀地抿了抿唇,才把自己逼回現實:“天皓,其實你不用為我和方家劃清界限的,我知道這件事與你無關,你已經盡力保住多多來了。”表明立場後,程顏越發正了神色:“你想過沒有?一旦你脫離了方家,你就一無所有了。方海山給你的身份和地位是令多少人無可企及、夢寐以求的,你不要意氣用事……”
靜靜聽著她連珠炮似的一番言論,陸天皓眉宇間的凝重奇蹟般地煙消雲散了,過濾掉他認為無關緊要的內容,他唯獨聽進去一個意思,——程顏不怪他了。
此時此刻,對他而言,她的諒解比一切更珍貴。
他本想言之鑿鑿地告訴她,為她犧牲再多,他都認為相當值得,在所不惜。又或者,他從不貪戀方家顯赫的家世,那些本就不該是屬於他的,豪門深似海,比起日日處心積慮的周旋,他寧願只做個至情至性、愛憎分明的平常人。
可惜,陸天皓實在不善用這類酸掉牙的情話表達感情,因此他只是情不自禁地摸了摸程顏的臉頰,語調輕鬆些許:“傻女人,你還真是笨。我不是意氣用事,以後我不用處處防著方劍齊,也不用再煩惱方曉恩那個大麻煩,我們天天在一起,不是很好麼?”話至此處,他眼裡的最後一抹陰霾褪去,轉而浮現出一種如釋重負的坦然。
他總算可以心無旁騖地愛她了。
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所有問題似乎就這樣解決了,輕易到令人覺得不可思議,以至於程顏陡然生出種恍若夢境的錯覺,反而不知該進該退。
愛情不是兒戲,兩人天天膩歪在一起只是拍拖必經的某個階段,最終能不能相濡以沫地走下去才是關鍵。如果沒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