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地放過她了。
“因為你不願意。”陸天皓的面色已然恢復了一貫的淡然,連口吻都雲淡風輕。
然而,程顏卻在他的淡定中,變得愈加不淡定起來。乜斜一眼佇立在床尾的男人,淡雅的月光為他蒙上一層不真實的光,襯得他那張臉稜角分明的俊臉都柔和了些許,她忽而笑了,笑得有些諷刺:“你什麼時候在意起我的感受來了?”
這回陸天皓沒吭聲,他隨手扯過床上的浴巾裹在腰間,赤膊繞到床頭……危險的荷爾蒙氣息又一次逼近,程顏不由攥緊被角,唇尾一絲一毫的笑意都不剩了。
可當她心生警惕時,他只是悠然回道:“我不喜歡你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難道你是在怨我剛才沒有繼續做下去?”
話落,陸天皓突然勾起她尖細的下巴,以至於程顏不得不凝視著他那雙漫溢玩味的星眸。即使在如此僵持的氣氛中,他依然維持著一成不變的優雅,她無端感到惱怒,因此猛地撇開頭,用力拂開他的手,程顏氣得咬牙切齒:“真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這惱人的表情被他的目光捕捉到的下一瞬,陸天皓在這短短的距離裡深深看著她:“比起你的身體,我更想要……”如果忽略掉他此時居高臨下的姿勢,他的聲音和眼神倒是果真透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溫柔。
他的大手意有所指地移向她的胸前——
難道他又想輕薄她?!
程顏的面色忽然一凜,幽怨的眼刀徑直射向男人的黑瞳,試圖用這股無聲的力量喝止他進一步的舉動。
不料,陸天皓只隔著薄被戳了戳她的胸口,他的動作看似不經意,聲音倒是鏗鏘有力,他一字一頓地說:
“我更想要你的心。”語畢,他收手。
程顏剎那失神,且失語。
心尖生生一顫,像是某根弦被撩撥了一下似的,她滿目的慍怒頓時被某種難以名狀的情緒衝散,眸中徒留一片愕然,就連被子從身上滑落,她都毫無知覺。
要她的心?
他的口氣委實不小。
如若不是陸天皓的眼睛裡蓄滿篤定,她真以為那不過是一句說得委婉的揶揄罷了。而就是這麼句簡單的話,程顏卻從中領悟到某種深意——
原來,男人愈薄涼,才愈危險。
他似乎並不介意程顏的驚愕,視線從她那雙琥珀色的瞳仁上移開,他俯身替她拉起薄被,重新蓋在身上。
不再有片刻的躑躅,他長腿一抬,返身走進洗手間。
……
“嘩嘩”的水流聲響起,陸天皓微揚尖削的下頜,閉著眼迎向蓮蓬花灑,心猿意馬地衝冷水澡。潺潺水流順著標準的倒三角身軀流淌,彷彿冷水沖刷熱油鍋一般,浴室很快氤氳白色的水霧,一片迷離。
或許,此刻唯有沁涼的山泉水,才能澆熄他體內那陣烈焰般燃燒的炙熱。
*是男人的致命傷,而能夠駕馭*的男人,城府之深可見一斑。理智與情感兩相衡量,陸天皓一向掌握得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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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夜難眠。
第二天清早退房的時候,民宿老闆樂顛顛地朝一對小年輕哈拉:“昨晚睡得可好?”
程顏撇撇嘴,揉著黑眼圈問:“夜裡是什麼東西在咕咕叫啊?”
大叔愣了愣,驚訝反問:“你看到貓頭鷹了?”
“貓頭鷹?”她面露狐疑。
“你男朋友沒告訴你啊?”大叔笑吟吟地瞅了陸天皓一眼,娓娓說道:“貓頭鷹是邵族的守護神,傳說看到它們,預示著愛情來臨……”
愛情,守護神,盡是些唯美的詞彙,可程顏聽得渾身不自在,昨晚就是因為那隻怪物,她差點被姓陸的給睡了。
她板著臉指了指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