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腳步。他默默地站了一會,又俯身撫摸著那些他曾經從下面源江邊搬上來的石頭,嘴裡在輕輕地念叨著:“小雪,哥又來看你了。你在這荒山野嶺一定很孤獨寂寞吧?你放心,我每次路過這裡,都會下來和你說會話。你知道我要去幹什麼嗎?唉!我……”
豐明燁眼光直直凝望著那黃土堆,悲情與憂傷在這張青澀還不成熟的臉上盡顯。刻時之後,他擦了下臉上靜流的淚水,便起身慢慢向陡峭山坡上面的馱子道走去……
夜住晝行,兩個人就來到了一夫嶺。山寨兩個守門的匪兵看到豐明燁和一個漂亮的姑娘在此路過。因為豐明燁在青草坳住的時間長,從沒跟馱子隊往返過這條路,只是早先跟隨鬼人走過一次一夫嶺,那還是他和小雪一起從夢源鎮到源江城的時候。
一個匪兵提著刀走到豐明燁面前,眼睛卻盯在後面的白羽情臉上。他咂了一下嘴,呀!這小女子好漂亮哦!就嬉皮著臉對牽著馬的豐明燁和白羽情說道:“男的過去,女的留下。”
豐明燁心想,我師父剛死了,你們就反了天,竟如此侮辱我師孃。他不想惹事,忍了忍,對那個匪兵說道:“我們是過去到鬼鳳谷找我師父的,只過路,不送貨,要多少銀子我們給你。”
那個匪兵仍在挑逗著:“這小娘子長得真好看,是你的老婆?”
豐明燁將手放在刀柄上,又一忍再忍:“不是,她是我師孃。”
另一個匪兵也忍不住了,湊到跟前:“師孃!呵!好漂亮的師孃,你小子真有福。你師父是誰?”
豐明燁怒火胸中燒,但還是極力往下壓著:“是‘霸天馱行’大掌櫃的,我們此次到鬼鳳谷就是要找他。”
一聲‘霸天馱行’,就把兩個人嚇得半死,其中一個手一顫,刀就掉到了地上,另一個腿也在哆嗦著,話語就有點亂,兩個人幾乎在同時說道:“呀!有眼不識明珠,你就當我只長了兩個瞎泡子……”他們不敢惹鬼人,即使很多人說他死了,但沒有看到死屍,誰知道他真死假死,不定哪天冒出來怎麼辦?還是小心點好!再說是鬼人的徒弟,看樣子那功夫也不會差,趕緊放行,走人完事。
也就在這時,馱子道上由北而南走來一個瘦長臉,三角眼,紅鼻頭的人。此人晃著醉八字步,不時咂著留有三撇胡的嘴,雙手拎著兩把大斧子。這斧子的刃口長度和他那長臉差不多。他邊走邊喊著:“哎,哎,哎,慢走!六爺我還沒過目吶!”說話時,狂妄地晃動著兩把斧子,擋在路中間。
守南門的兩個匪兵,一看是大當家的洪天炮的把子兄弟牟崇。心想,莫非這小子在那人稀樹矮的貓爪子寨當大寨主劫不到人,到我們這一夫嶺來過把癮?你不在內寨裡面安穩喝酒睡覺,跑到關卡這兒來幹什麼?你也不是我們一夫嶺寨子裡的人,這事,管得也未免太寬了?兩個人連忙上前,開口說道:“六爺!您可能不知道,他是‘霸天馱行’大掌櫃的徒弟。大當家的以前吩咐過,凡是‘霸天馱行’的,一律放行。”
牟崇把三角眼一瞪,嘴上的鬍子一抖,裝開了大瓣蒜:“哼!不就是個鬼人嗎?怕什麼?一個早就死定了的人,看把你倆嚇成那個熊樣。不收過路銀子,你讓我那哥哥他吃什麼?”
豐明燁拉著馬和白羽情剛想走,聽到牟崇這麼一說,腳步就停下來。豐明燁內心已是氣憤至極,用眼瞪著那牟崇,剛想說話……
白羽情怕把事引大,土匪人多別讓豐明燁吃了虧。於是,就率先說道:“要多少銀子,我們給你就是。”
牟崇一聽白羽情說話,忙用肩膀撞開兩個攔在他面前的匪兵,趕緊湊上前來,三角眼都瞪圓了,並把那目光黏在她的臉上。嘴裡一邊‘嘖嘖’著,一邊說;“哎呀呀……妹妹好俊喲!哥哥我喜歡!跟我上貓爪子寨去吧,讓你當大寨主,我當你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