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的彎如弦月的刀,刀柄處淌淌鮮血沿著刀身銳緣處,一道一道順流至刀鋒,滴地。
她被狂風亂拂吹得如波浪般擺盪不斷的秀髮,時而逆行風勢洋洋沾灑在清秀俏麗的臉上,宛如夜叉。
面前面板黝黑,骨瘦如柴的男孩,胸膛上右鎖子骨斜貫過鳩尾骨,直到左腰彎逐漸綻開的血線!使前半身的衣褲給赭紅的血染透。
(鎖子骨又名柱骨,橫臥兩肩一刖缺盆外。鳩尾骨又名蔽心骨,在胸下岐骨之間,語出醫宗金鑑。)男孩瞠瞪雙目,似是意想不到,她竟會殺他!地上潺集彙整的小血泊,亦因砂土不再吸收而流向較低窪的小土坑內,劃流幾道觸目驚心的小血渠。
“喀!”
“鏗鏘!”
女孩無力地握那彎刀,促使刀尖直插入沙地半寸,發出第一響,隨即刀身把柄端的重量,與插進地中那一截刀尖的支撐力無法平衡,刀柄晃搖幾下便撞倒在地,引起連續二聲金嗚。
且,刀尖處並把部分沙土撬翻,現露出與被風所吹乾的沙石不相同的溼土色。
男孩仰身倒跌,沒讓鮮血噴及的臉上是無限錯愕!女孩睫毛上盈盈晶晶閃亮的水珠,是汗水也是淚水。
透過披面的亂髮柔絲,女孩臉上原本應該出現慵懶豔媚之動人神情,亦不再復有。
禁止不聽話的淚水終於滾滾而落。
她撲往男孩,伏在他佈滿血跡的身子無聲悲慟。
哭不出聲音的哭又是如何?“唉!”
一道低沈幽寂的嘆息在她身後響起。
女孩渾然一震!迷茫的雙眼霎時變得煞氣逼人。
她忽然轉首,表情竟又轉化得婆娑淒涼。
見眼前這人,一身黑袍,頭罩黑巾,氣勢雄奇,不可測度,身形威狂無法禁止,那一身呼之欲出的強大真氣,彷佛能在他頭巾不能遮及的眸中看出。
女孩暗籲口氣,拭淚輕叫道:“護法神君”
“護法神君”如迅電般閃爍的碧青茫焰,從頭巾裡的魔眼透射而出,迥沈的魔音在四空來回,令人不寒而慄。
他道:“公主,你情動了?”
女孩聞言螓首黯然道:“怎不動情?這多日惜護之意,咱又怎能忘卻?”
“護法神君”有意提起她的傷痛,冷道:“但!公主仍是殺了他。”
女孩呼吸一窒,鼻中一酸,忍著悲意微怒道:“咱能不殺他嗎?咱不下手,你們依然會下手!死在咱家手裡,或許他可屍骨俱全。
要是落在你們手上,往後咱家要想來他墳上一祭,亦會因為不能保全他的屍骨而痛苦。”
“護法神君”默然無語。
女孩忽道:“他可以不必這麼早死。”
“護法神君”搖頭微哼道“誰叫他是本門對頭門派的傳人。本君是‘體諒’公主才會讓公主親自下手。
再說本門至高無上秘法‘極道’一訣,自本門始創千餘年來,練其大成者,屈指可數。
公主乃我最高魔門‘極道’嫡系裡,被公認具有成就‘極道’奧秘之人,本君若非怕影響公主入世修鏈,又何嘗會出此下策,以‘魔君秘令’秉報‘魔宗’裁示。
幸而‘魔宗’聖明,知道公主此刻萬萬不能情動而讓自身基業全毀,故而發出‘魔滅令’與魔門各大旁支,務必格殺此人。”
女孩含怒道:“那麼咱家應該向神君道謝羅?”
“不敢當!”
女孩美目一厲,恨聲道:“你可知壞了大事?”
“護法神君”愣然!不明她此話何解?女孩面無表情道:“咱們‘極道’雖貴為魔門正統,非旁系魔門支流所能比擬。然,本門修行之路,其艱困苦難處亦是旁支所望塵莫及。”
“護法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