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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本席向來從天理,從地道,從人情,此乃所謂三從;執禮,守義,奉廉,知恥,此乃四德規範。這三從四德,你沒有聽說過?”

馬文才搖頭冷笑:“先生明知三從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而婦德,婦言,婦功,婦容這四德,先生,您又遵守了哪一條呢?”

謝道韞許是沒想到他竟會這般直白,被他說的頓時一怔。這時候路見不平的好漢梁山伯從席位上挺身而起,拂動長袖道:“馬公子此言差矣。”

“天綱地道,人存其間,修心行德,終止一法。德,言,功,容這四德,就算男子亦應遵行。若是強行區分男女,那便落了淺薄了。”

他說著自己可能也覺得好笑,又繼續道,“至於三從,謝先生自幼父母雙亡,這個是眾所皆知的。而現在先生依然待字閨中,自然無夫可從;說到夫死從子,原本就荒謬,假若馬公子你是一位女子,夫死,而子尚處襁褓之中,你當如何聽從呢?”

“噗。”我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趕緊又用書本掩住嘴。周圍眾人已經紛紛鼓掌讚了起來。“說的好,說的好,好,好!”

馬文才凌厲的目光從梁山伯和祝英臺那邊一直掃到我身上,陣陣陰寒之氣令得書院裡的學子們都漸漸閉緊了嘴巴不再出聲。馬大爺微微昂頭,直視著謝道韞,冷冷道:“本公子豈能與你等小人及女子同室?”

他說著,薄唇微微一抿,移過頭來道:“聽著,是男人的話,就跟著我走。”說完這話,他冷冷轉身,頭也不回地向著講堂外面走去。一干學子不敢遲疑,紛紛跟著他站起來往外走。祝英臺愣愣地瞧著周圍人站起來走掉,不由得急道:“喂,你們回來,這成何體統啊!”但是卻沒有人理她,只有一大片袍矩飄揚的背影。

馬文才的身影在講堂門口頓住了。他回過頭來,目光冷冷地掃向我。

“葉華棠,你走不走?”

我?我又不是男人,為什麼要走?當我還在原地發怔的時候,馬文才已經一甩衣袍,怒衝衝地大踏步走出了講堂。

轉眼間,講堂裡的學子幾乎走了個空,只留下我,梁山伯,祝英臺,以及荀巨伯這幾個人。梁山伯也知道是自己的言論惹惱了馬文才,羞愧地向謝道韞道歉:“學生莽撞,害先生無故牽連受辱了。”

“你們坐吧。”謝道韞淡然一笑,“哪怕只剩下一人願意聽本席講學,本席也願意傾心相授。”

“只是想不到葉兄竟然會願意留下來。”梁山伯對我笑道,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方才文才兄那般作為,我還以為你會和他一同離開,現在看來,葉兄果然與他們還是不同的。”

正文 11 同流合汙

“不,你錯了。”我搖搖頭,“我之所以留下來,只是為了表示對謝先生的尊重。梁公子若是因此認為我與什麼人不是同路貨色,那就可能會令您大失所望了。”

說完這話,我衝謝道韞微鞠一禮,抬手持起桌上書本,轉身出了講堂。梁山伯急急追上,在堂外階梯處一把捉住我的袍角。

“葉兄!你別這樣。”他慌亂地道,見我看他,又趕緊鬆開我的衣袍,臉上也帶了些焦慮。“我知道那日英臺說話得罪了你,我代他在這裡向你賠個不是,但是說到底,他也是為了你好。我知道葉兄你是個好人,但正因如此,才擔心你這樣下去,可能會被……”

“山伯,你不必替我向他道歉!”祝英臺和荀巨伯此刻也從講堂裡走出,前者幾步走到梁山伯身邊,拉著他後退了一步,與我保持距離。荀巨伯則滿臉無奈,一手扶腰一手捂額嘆氣。我眨眨眼睛,盯了他們幾秒,覺得很是莫名其妙,便夾起書本自去尋找文才兄。

馬文才就在不遠處的蹴鞠場上,正在衝著一幫學子發火,用腳踢藤球去砸他們,王藍田那廝為了躲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