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只得靠著牆邊桌子的桌腳坐在了地面之上,大口大口灌著自己製造的藥物,治療著被無數樹枝刮出的傷口。
幾大瓶的藥水下肚,方向蒼白的臉上終於又有了點血色。
狹小的房間中,一下子只剩下了壁爐篝火燃燒木材的噼啪聲,就像這只是間普通的叢林木屋,而壁爐前的老人只是普通的看林員……
可當那雙蒼老的手掀下了偌大的帽簷時,方向和黑貓都是心頭一震。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恐怖的難以形容,乾癟枯萎的臉皮褶皺的如同一具千年前的殭屍,深陷的雙目感覺不到任何的水分,連眼球都能覺察到乾澀。瘦弱的軀體好像在面板下除了血管便是骨骼。如果將老人比喻成一棵大樹,他遠比屋外的森林枯萎的更加厲害。
“您在靠靈維繫著生命?”方向覺察到的是恐怖背後的強大,“即便肌肉死去,進食生理系統失去了功能,心臟也早已衰竭。可是依靠著河川般澎湃的靈,強行驅動血液迴圈,不需要食物提供養分,靠靈支撐……我終於相信您剛才的話了……相信您活了七百多年……”
“眼力不錯,只是憑藉外貌便能看出這麼多的東西。”這可以看成老人對方向的讚賞。
“可有些東西我卻並不明白……按照常識,不管黑巫師如何修煉,擁有何等強大的靈,終究逃不開消耗自身靈力的法則。越是使用,生命也消耗的越快,也就是說最是優秀的黑巫師死得比普通的人類更快。您的靈從哪裡來?”方向能看見的比老人想象的更多。
“小子,告訴我,法則是誰規定的?”老人頗為疑惑的看著那地面上款款而談的方向。
“法則就是……”面對老人的問題,一向認為對黑巫術理論知識掌握全面的方向卻無法回答。
“所謂的法則,其實只是面對它的生命無法超越,於是給自己的差勁找的藉口而已。用畫出的線約束著自己,約束著其他的人,讓自己成為這條線內的佼佼者,得以滿足自己無聊的虛榮心。”這是最樸實也是最震撼人心的話語,方向從不相信有人可以用一句話顛覆真理,可老人做到了……
“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我都聽不明白,你不是說好教小向咒文的嗎?”待著這老人的身邊,黑貓就全身不自在。
“卡比不能沒有禮貌,對了,說了這麼半天,還沒請教……”方向並不急在一時,即便身邊的老人剛才還在思考是不是殺了自己。
“如果我沒記錯,我應該叫布納諾?”漫長的生命並不是那麼的好,太多沒有必要的東西都會隨著時間而被遺忘,包括自己的姓名。
“我叫方向,韓國人。”方向禮貌的介紹著自己,即便剛才在森林中已介紹了一次。因為這次和上次不同,自己能伸出友好的右手。
可惜布納諾卻並沒有友好的伸出自己的手……
“你是不是會錯意了?即便我讓你進屋,並不證明我就答應了教你,或許下一秒我便會殺了你也說不定。”布納諾冰冷的目光有著凍結起空氣的力量。
“臭老頭,你明明剛才就答應了的!”黑貓有些忍不住了。
“那又怎樣,說謊會下地獄嗎?”布納諾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承諾這種東西其實沒有任何的約束力,“如果你還有一些思考的能力,等到天亮了,帶著你的貓趕快離開這裡,我沒興趣收你這樣的徒弟。”
“你!”卡比氣得快要爆炸,方向卻是平靜的很。
“如果您不介意,能告訴我真正不願意教我的原因嗎?”懇切的聲音證明著方向真的想知道,知道理由。
木屋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
“因為你的善良……”靠著陳舊的搖椅,布納諾的聲音透著穿越了時間的滄桑。看著面前的方向,只覺得如同在照一面鏡子,倒影的是7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