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緊握著那人的手深深埋在其懷裡的情境,我不禁微微有些臉熱。再想到自己在那人懷中肆意大哭的場面,更是不由一陣陣澀然。每一個細處、每一個瞬間回想起來都是那般的清晰,可是……莫名的,卻任我如何絞盡腦汁也是想不起——那個人又究竟是了何人?明明,是那般說不出的熟悉……
“吱……”
一聲輕微地推門聲響,靜室裡卻顯得格外的清晰。
瞬間收攏了心神,我略略轉過頭看去。是昨晚餵我服過湯藥的那個侍女,記得應該是叫秋霞吧。看她雙手端捧的漆木托盤上擺放著的那青瓷大碗,我不由明瞭地暗暗咧了咧嘴。
“林先生,您醒了?”
秋霞剛剛將托盤小心放在案上,轉過身見我正直直睜眼望著她,低呼了一聲,忙急走幾步到了床前,滿面喜色道:“真是太好了,之前王太醫便說,先生今早醒過來便沒事了,剛剛王爺還來問過呢。”
我微點了點頭,淡淡笑了笑。身子雖還有些乏力,左肩處更是絲絲的鈍痛不止,可與昨晚那番冰火兩重天般的折磨比起,現在這些確是算不得什麼了。
“林先生,先將這藥喝了吧。”秋霞轉身捧了藥碗在床邊側身坐了,一邊用羹匙輕輕攪著,一邊笑道:“這藥王爺親自囑咐了奴婢仔細看著的,已溫過幾次了,就等著先生醒了剛好服用呢。”
“有勞了。”我客氣地笑著應了一聲,力有不殆,也只能這般躺著由她一勺一勺服侍著喝下整碗的湯藥。
黏黏稠稠的藥汁一點點滑入喉頭,嘴裡立時瀰漫起滿滿又苦又澀的味道。無由地,這個時候,我竟是想到當日騙湛璟瑄服藥的情景來。想到他那時皺著眉頭飲盡整碗苦藥的樣子……呃,我倒是有些羨慕他可以那樣痛快地屏著氣一口灌盡肚子裡了。
不知怎麼,想到這些,我竟好笑地有了種現世報的感覺。甚至腦海中還浮現出了湛璟瑄那一張挑眉含笑滿眼帶著點點得意戲謔的臉……不由得一陣氣悶……
一通胡思亂想,待一碗藥喝盡,回過神來時,我方覺到竟是連舌根都麻的沒有知覺了,而這大碗的苦藥下去,自己竟是沒留意到了是怎麼喝下去的,甚至連那股苦澀的味道竟似也記不起了。
“林先生,吃顆果子去些苦味吧。”秋霞起身復又從托盤中取過一巴掌大的小碟笑著遞到我眼前。
我抬眸望了一眼小碟中十幾顆果子晶瑩瑩、圓滾滾的,仔細看去,竟清一色是自己素來最喜歡的蜜餞梅子。
含笑點了點頭,心下卻不禁有些詫異,印象中璃王實不像是會留意這般小事的人。再想到剛睜眼時看到的一切,不禁更是感激他的這番細心。
待一顆果子入了口,麻痺的舌尖亦復了知覺,只是這感覺裡已不餘苦澀,而滿滿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
“林先生,您應也餓了吧?”見我微點了頭,秋霞收起碗碟,起身笑道:“奴婢這就去膳房取了吃食來,都是一直備著的,很快就好。”
“等一下,我有句話正想問秋霞姑娘。”我忙出言攔住了她,心裡的疑惑若不問個清楚,我怕吃什麼也是沒心思品嚐。
“林先生不必客氣,奴婢不過這帥府的一個丫頭,您喚奴婢秋霞也就是了。”重新放下托盤,秋霞回身恭謹地立身於床側,輕聲有禮笑道:“先生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問便是。”
進退有度、言談合矩,這璃王府的丫頭還真是個個惠巧靈秀。
“恩,”點了點頭,我含笑應了,也不繞圈子的直言問道:“不知秋霞可知昨夜留在這房裡相守的是何人?”
“昨夜啊……”秋霞凝眉細想了想,笑著回道:“在這裡的應只有王爺了。說起來,原本應是奴婢在此照顧先生的,可入夜後,王爺亦打發了奴婢自去歇息,自己卻親自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