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其中一員。”
“別介……”蘇淳風擺了擺手,道:“我可不想做什麼江湖新秀青年俊傑,樹大招風,奇門江湖這種地方風太大水太深浪太急,我膽小。”
白行庸故作驚詫道:“淳風兄弟,很瞭解江湖啊。”
“瞭解個屁。”蘇淳風吐了句粗口,忿忿道:“想想就夠嚇人的,一大群煉氣境、醒神境,甚至還有返璞、歸真境的老妖怪們,動不動就蹦躂出來嚇唬人,翻江倒海興風布雨,打打殺殺的,多不健康啊,好好過日子就不行?”
“……”白行庸哭笑不得,奇門江湖千年以降,哪兒有一個時代蹦躂出那麼多蘇淳風口中的老妖怪?便是醒神境的高手,當今奇門江湖數十年來也就出了那麼一位術鎖長江半柱香,一指殺白蛟的鎖江龍縱仙歌。這江湖上天驕般的人物真要是如蘇淳風說得那麼輕鬆,像是批次生產的話,能輪得到青鸞宗的宗主坐在天下第一的寶座上俯瞰江湖二十載?不過白行庸知道蘇淳風是戲言,所以並不會較真,笑道:“那你怎麼不好好過日子,非得殺了遲一正,廢了他的女徒弟。”
“所以我才反感江湖。”
白行庸又道:“武俠小說裡不是有句如今已然被世人認可的名言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殺遲一正,廢其徒兒,想必正應了這句話。”
“我可不認為自己在江湖。”
“問題是,你不在江湖,江湖卻無處不在。”
“所以我很煩惱。”
……
……
白行庸覺得蘇淳風是個妙人,是個值得結交的正直、實誠人。
或者憑直覺,白行庸願意現在就把委實談不上有什麼交情的蘇淳風,當作一個可以在危機中放心地託付後背的兄弟,問題是,和蘇淳風談話總會讓人產生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幾句話就讓你心生出一絲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憤懣。
但白行庸有耐性,有涵養。
他風輕雲淡地隨口問道:“聽聞,淳風你師承來歷神秘莫測,師父傳授你精絕術法之後,老人家便如閒雲野鶴般雲遊世間,神龍見首不見尾。”
“唉……”蘇淳風長嘆口氣,說不出的惆悵感懷。
“所以,現在奇門江湖上有傳言。”白行庸快走兩步轉身,停下來擋在蘇淳風身前,認真地看著蘇淳風清秀的面容和亮如星辰的眼睛,微笑道:“懷疑你是這個江湖上,歷來最為神秘,最為邪惡,兇殘嗜殺的,詭術傳承者!”
蘇淳風翻了個白眼,怨道:“明知道我膽小,還嚇我。”
“是真的。”
“看看,我就說吧,這個江湖太他媽…的險惡了。”
白行庸噎了一下,他強忍著心裡的不適,無奈道:“且不論這則謠言的真假,淳風你總是要提前做好心理準備,防止因此而有可能發生的一些事端。”
“嗯。”蘇淳風點點頭,道:“我是得給羅教授打電話說一說了。”
“說什麼?”
“你剛才說的這些莫須有的江湖謠言,還有你提醒我的話啊。”
“你對羅教授說這些做什麼?”
“我在京大上學,我是京大學生術士協會的會長,他是管著我們這些學生術士的……所以總得提前讓羅教授做好思想準備,去應對有可能發生的一些事端。”蘇淳風看著白行庸黑暗中略顯不忿的表情,驚訝道:“白兄,你不會是覺得,我應該自己去用術法的比鬥甚或是殺戮,來處理這些很有點兒江湖味道的事端吧?”
白行庸尷尬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唉。”蘇淳風再次長嘆口氣,掏出煙來遞給白行庸一支,白行庸婉拒,於是他就自己點上抽了一口,揹負著雙手,佝僂著腰身,拖著懶散的步伐悠然向前,神情幽幽地嘟噥道:“你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