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著話,就聽書澈叫她。雪雁出去一問,原來是有人送了東西來,在外門那等著。
雪雁納悶。去了外門上一看,竟是吳均瑜的那個跑腿的小廝,他一見雪雁便遞了個包袱過來道:“這是我們公子給姑娘的,說姑娘用著好了,再跟他說。”
雪雁忙接了過來謝了那小廝。又給了他半吊錢做打賞,這才準備回去。還沒轉身,就見一老嫗帶著一小孩,怯生生的靠了過來。
雪雁站定了沒走,看那樣子這老嫗是想問路,果然就聞得對面道:“姑娘萬福,給姑娘打聽個事兒,那榮國府怎麼走”
雪雁笑著道:“這兒便是了,不過這兒是梨香院的門,往前頭走十丈路,拐了左便是榮國府的角門。老人家是要找誰?若是我認得,我幫您問問。”
那老嫗笑的一臉皺紋都堆在了一起,對著雪雁點頭哈腰的說道:“哎喲,姑娘真真是菩薩心腸,敢問姑娘可認識周瑞家的?”
雪雁眼睛一亮,莫非這就是劉姥姥?想來劉姥姥一進大觀園時,也差不離就是這個時候了,她忙說道:“我並不是賈家的人,想來您問的是二太太的陪房?您往那角門外的巷子裡去,她家在那住著呢,您去了只管問,自有人告訴您。”
雪雁對這個劉姥姥,心中其實很是佩服,年紀一把了,卻能忍辱負重,在賈府的小姐太太跟前耍寶取樂,最後靠著她討來的好處,硬是從困境中解脫了出來。即便如此吃水也不忘挖井人,最後幫助鳳姐救了巧姐出去,還救了平兒。
雪雁對這樣一位老農婦,其實很是尊敬的,她並沒有因為鳳姐拿她逗樂而惱羞成怒,她知道在這樣一個地位裡,做出這些事都是很正常的。而她也沒有因為鳳姐的落魄而落井下石,這樣難能可貴的情操,是達官貴人裡不曾有的。
那老嫗上來磕了兩個頭,雪雁忙叫看門的婆子去將人扶了起來,只道不要客氣,目送她離開後,這才回了房裡。
雪雁回了房就將吳均瑜送來的包袱開了,裡頭是一封信和一個大大的梳妝匣。雪雁先拆了信。
那信中用拼音寫道:“妹紙,這是西洋的粉底和唇膏。古代的胭脂你可能用不慣,還有他們都加了好多鉛,面板會壞的。這個鉛少你先用著,好用再跟我說,我去給你淘。不用謝我,麼麼噠。”
雪雁差點沒笑出聲來,這個該死的吳均瑜,居然還麼麼噠。不過東西應該是好東西,她想著開了梳妝匣子,見頭一層便是一排刷子,從小到大各式各樣,還有粉撲,另還有一個躺倒的小瓶子,開啟一聞竟是香水。
第二層裡是兩個圓形的盒子,加一個菱形的大盒子。那小盒子開啟,裡頭分別是一盒紫紅色,一盒粉紅色的膏狀物,盒子上帖著拼音,寫著唇膏。那大盒子上貼著拼音寫著粉餅。開啟一看是一整塊的粉,摸起來細滑幼嫩,顏色也不會很白,倒有點接近膚色。
雪雁忍不住微笑了起來,這樣的東西確實是好貨。別說這時候的粉顆粒有多粗了,只說那顏色都讓人慘不忍睹,稍微擦多了點都跟喪屍似的。
再往下看,第三層裡還有東西,一個長排的方形盒子,上頭帖著紙寫著眼影。雪雁忙開啟一看,綠色藍色紫色古銅色棕色黑色應有盡有。雪雁不禁大喜,在這樣一個化妝品還不發達的年代,能淘來這一套只怕是不容易呢,想來必定是哪個貴婦人所求,他花了大力氣弄來的。如今卻直接給了她,她不送點回禮就真心不太合適了。
只是雪雁翻箱倒櫃了半天,都沒琢磨出回送吳均瑜什麼好,她這裡頭可都是女兒家用的東西,即便送了過去,人家也用不著。雖然此時男子也化妝,但那吳均瑜卻是不化妝的,自己見了他幾回,他都是本色。
雪雁犯愁了,坐在那兒發呆,書澈打外頭進來,見她桌上的東西好奇道:“姐姐這是哪弄回來的,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