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村裡有不少女人拿著掃把要趕他們走。不過麗娘後來生了一場病去世了,之後不久楚州受災,祖哥兒獨自逃離了上莊村。他走後,有人偷偷去了他們之前住著的屋子想要試試運氣看能不能翻出些吃的,不想卻是從麗娘生前住的那張床的床板下翻出來一個染了血的詛咒用的草偶,奇怪的是草偶上的名字並不是上莊村的人。”
任瑤期看著夏生:“草偶上的名字是誰的?”
扎草偶詛咒仇人是燕北地區民間流傳的咒術,有沒有用先不提,燕北出生的人卻是都知道的,之前連在深閨中長大的任瑤玉都用過。
不過除非是血海深仇,沒有人會往草偶上用血,頂多是用針來扎扎。因為血祭會讓施咒之人被反噬,相當於同仇人以命抵命。
夏生道:“那時候正是災年,飯都吃不飽,所以發現草偶的村民被嚇了一跳之後村裡也無人在意了,倒是村裡幾個膽大的少年因為好奇跑去看了那人也正好跟著去了,當時有識字的認出了那些字,只是可惜過了這麼些年那人記不得太清楚了。”說到這裡夏生抬頭看了任瑤期一眼,“小的沒有法子,就試探著問了問那上面的人名是不是姓任,那人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好像真的是個姓任的人。”
夏生當時也是出於謹慎才會那麼一問,得到肯定回答後自己反而被嚇了一跳
“不過這也做不得準,那人年紀也不小了,記錯了也是有的。”夏生見任瑤期不說話,以為是嚇到她了。
想了想,他又猶豫著道:“不過小的這次見到那座橋並順藤摸瓜找到修橋之人實屬巧合,除此之外竟是再無人知道韓東山的底,聽說當年與韓東山一起離開上莊村北上之人還有幾個,可是最後都沒有在燕北留下過半點痕跡。”韓東山在楚州生活了那麼些年,既然沒有人知道他的根底,這本身就是一件詭異的事情。
夏生這一段話說完,便無人開口說話,他們站的地方是一顆槐樹的樹蔭之下,斑駁搖曳的光點投射在任瑤期的臉上,讓她的神色忽明忽暗,讓人看不清楚。
容氏溫和的聲音讓任瑤期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要結兒女親家,最忌諱的就是不不知道根底。韓家祖祖輩輩都生長在薊州,這一點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韓東山這個人……並不簡單,他真正的出身來歷怕是有些問題。我今日過來就是想給你提一個醒,那一日端陽節我見任家與韓家走得極近,聽說兩家還是有結親的意思。”說到這裡,容氏嘆了一口氣,“可惜這話我不能在你祖父母面前說,不過我會給你母親去一封信。”
容氏若是在任家面前那裡說起這些,任家老太太首先想的就是獻王府居心叵測,插手任家子女的婚事,還會牽連上任三太太。並且容氏說的話,任家非但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會讓任家將獻王府的人隨意離開燕北的訊息出賣出去,讓獻王府陷入危險。
任瑤期明白容氏的意思,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外祖母,你不用太擔心了。”
容氏卻是又摸了摸任瑤期的頭,慈愛地道:“期兒,你是個聰明的好孩子。”容氏知道,查韓東山的事情是任瑤期讓夏生去做的,不想還真查出了些苗頭。
任瑤期衝著容氏一笑,又看了夏生一眼:“這次的事情幸苦夏生了。”
夏生依舊束手站在一旁,他是個性子木訥不怎麼多話的人,對於任瑤期的表揚不知道要怎麼回應,只有一聲不吭。
容氏拍了拍任瑤期的手,嘆道:“若是遇到什麼事情,就送信過來,你年紀小,許多事情靠自己的解決不了的。”
任瑤期乖巧地點了點頭,容氏見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便與任瑤期道別,任瑤期親自扶著容氏上馬車。
等車簾子放下來的時候,夏生突然道:“表小姐,我這次給你帶了兩個人回來,只是今日不方便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