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中百官聽到那“諦聽之術”時,臉上都露出複雜的神色。
沒有任何一個人喜歡自己的心思被人窺探,尤其是他們這些掌權者。
如果對方只是個普通人,恐怕活不了幾天。
但面對張天,他們升不起任何抵抗的心思。
好在根據丞相和尚書大人的描述,這“諦聽之術”如傳說中的神獸那樣,需要接觸額頭才可以。
若是能隔空就知人心思,那就太恐怖了。
等張天帶著徐聞,來到大殿時。
只見崇政殿中間,跪著一個人,自然就是那個屢次噴自己的御史大夫——劉方。
等徐聞行過禮,劉方主動道:“慚愧,本官御下不嚴,致使出此惡徒,懇請張公子和徐秀才原諒。”
見劉方一臉慚愧之色,張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昨天徐聞回來後,跟張天解釋了一下他們官僚處理金錢的方式。
一般來說,光靠朝廷的俸祿是維持不了官員一家如此大的排場的。
必須另有收入才可以。
最直接最安全的就多置田地,以田地的收入來維持家族的開支。
所以,通常官職越大,家中田地越多,動不動就良田千傾。
這倒跟張天后世瞭解到的,封建社會土地兼併的現象很貼合。
另一個方法,就是經商了。
但官員本身和直系親屬不能直接經商。
只能在旁系,或者奴僕之中,找個代理人。
或者是沒有靠山的商人,投奔過來,一如徐經業想等侄子當官,成為自己的靠山那樣。
昨天的陳掌櫃,就是御史劉方門下的其中一個代理人。
像這種構陷一個沒有靠山的平民百姓,劉方可能還真的不知情。
一是事情太小,家族中有人處理,沒必要過問。
二是儘可能避嫌,少參與這些銅臭、下作的事情來。
所以,很多官員的清高,是需要底下一大堆骯髒手段維持著的。
但不知情,不代表著沒有責任。
如果這事沒有張天出現,就算被皇帝知道,估計也是責罵幾句,以“御下不嚴”為由,輕輕揭過。
安佑帝問道:“張公子,請問你想如何處理?”
張天微微一笑,道:“他是你的臣子,皇帝你自己拿主意就行。”
封建皇朝,皇帝和大臣本就是利益共同體。
指望他們為平民百姓考慮是不太現實的。
張天知道,如果以自己的威望,強行重罰劉方,甚至處死他,也不是不行。
但只會引來更多官員的忌憚。
自己若是真的仙人倒不怕他們,可惜自己不是。
將來徐聞如果做官,或者幾十年之後自己老死了,這些往事恐怕就是巨大的禍根。
與其這樣,不如讓皇帝處理,也顯得自己寬容大度。
安佑帝和蔡丞相對視一眼,顯然他們早商量過了。
安佑帝道:“劉方,你御下不嚴,致使家中僕人為非作歹,奪人家產。”
“朕罰你劉氏一家,給徐家賠償同等的錢財或者店鋪。”
“另外,既然此事因錢財而起,朕就罰你去金銀礦中作監督使。”
“什麼時候那金銀礦的金銀採掘完畢,方可還朝。”
劉方伏地叩首,道:“罪臣遵旨。”
張天微微一笑,如今他經歷了這麼多事,也能看出一些門道來了。
張天送的金銀礦,派誰去監督本是個難題。
這是個肥差。
肥差就意味著有油水可撈。
安佑帝做了皇帝這麼久,自然知道下面的